“幫她治好,一絲痕跡也不準留。”蕭天逸沉聲吩咐,轉身就走,方走幾步,似乎想到什麼,側頭冷聲命令,“讓婢女來伺候用『藥』。”
老禦醫與大總管皆怔住。再看,蕭天逸已經袍袖一『蕩』,去了外間花廳。
慢慢坐下,立刻有婢女上前奉茶,蕭天逸盯著茶盞間彌漫起地氤氳霧氣,臉『色』陰沉。片刻後,冷冷開口:“下來。”
“主子。”黑衣裹夾的黑衣人猶如鬼魅一般,從屋頂飛落,落地地時候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輕靈地就像夜間蝙蝠。而伺候的侍女也都毫無變『色』,各自自覺退出花廳,全程前後之不過幾息時候。
玉石般手指慢慢劃過碧綠杯口,蕭天逸慢慢問:“怎麼回事?”
黑衣人低頭,聲音毫無起伏:“鳳君易受刑,柳姑娘不肯離去。大理寺卿李大人借機帶走柳姑娘,欲行不軌……”
聲音到這裏,停頓一瞬,其間閃過猶豫,見蕭天逸沒有發難,繼續道,“柳姑娘打傷了李大人隨後逃脫,李大人派人捉拿,柳姑娘最後誤入王府。”
寥寥幾句,竟就交代了始末。說完,黑衣人就緊張地等待蕭天逸雷霆震怒,不想靜謐片刻,蕭天逸隻慢慢喝完一杯茶,勾唇冷笑:“哼,李守仁,憑他也膽敢染指本王的女人!”
冷如寒冰的眼眸微動,正對上黑衣人不小心望過來的眼神。黑衣人渾身一震,迅速低頭不敢再看。他從未見主子這般冷怒過,不比雷霆震怒,隱忍不發反而更加可怕。
“去吧,你知道該做什麼。”隨意抬手,蕭天逸語聲不溫不火,黑衣人如蒙大赦,眨眼就隱去身形。
“王爺。”大總管從屏風後走出,束手彎腰,恭敬道,“禦醫已經送回去了。禦醫交代,柳姑娘身上鞭傷厲害,但未及根本,之所以會暈倒,乃是氣急攻心,日夜思慮,近來又沒有好好休息所致。禦醫還說,柳姑娘身上的傷,若不好好用『藥』,恐會留下痕跡。且日後更要好生修養,不然恐會傷身。”
“嗯。”蕭天逸隻低低應了一聲,大總管抬起眼眸瞧著,沒有立刻告退,也沒有再說什麼。果然不消片刻,王爺起身往內室走去,耳邊響起王爺不帶喜怒的聲音,“安排幾個細心的婢女過來伺候。”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大總管嘴角勾笑,低頭應承,再抬頭,王爺已經進去屋裏。他想著,這王爺恐怕真的轉『性』了。
“王爺。”婢女正在收拾用過的『藥』,見蕭天逸近來,都嚇得要行禮。蕭天逸眉頭一皺,抬手製止她們的動作,隨後直接擺手,讓她們下去。
婢女們低頭告退,全程未發出一絲聲響。蕭天逸站在榻邊,低頭凝視柳拂。
柳拂背上都是傷,所以不能躺著,隻能趴著睡。此刻她的臉往外邊側著,因為沒有一絲血『色』,嘴唇都是蒼白的。
他從沒見過她這麼脆弱無力的樣子。印象之中,她從來都是鮮明活力的。即便時隔三年後再回來,她有了些許變化,可他知道,她的內裏根本就沒有變化。
依然是那麼鮮明熱烈。
不知不覺依著榻邊坐下,他看到柳拂眉宇顰蹙,猶如眉間籠著清愁。雖然頗有些楚楚可憐,可他不喜看她這般。即便怒目蠻橫,也比現在這樣蒼白苦楚要好。
是因為鞭傷很疼嗎?
他想著,還是因為心中憂慮?所以夜不能寐?
情不自禁伸出手,如玉指尖慢慢暗在她眉間,輕輕柔柔撫平。似乎有所感覺,那新月眉竟然真的往兩邊散開,如雲開霧散,漸漸安寧晴朗。
見狀,蕭天逸心中一動,一直未曾散去的鬱悶之氣竟也隨之消散些許。若有人在側,定然就能看見,他想來陰沉的臉『色』變作平和,眼神也不再如以往般淩厲,就連嘴角也不知不覺微微勾起淡笑。
他如同著了魔般,沒有收回手指,反倒沿著挺翹小鼻,慢慢往下,最後落在那柔嫩的唇瓣上。手下地觸感極其柔軟,讓他竟有一親芳澤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