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奇怪柳拂的淡定漠然態度,但看見她麵白如紙,蕭福仍舊忍不住懷抱一絲期冀,膝行幾步上前,攏住她的膝蓋:“柳側妃,王爺定然是被冤枉的啊。求求您去救救王爺吧,那宗人府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王爺豈不是!”
有去無回!
可柳拂卻隻眼眸微暗,緊咬住唇,靜默良久,才伸手拂開蕭福,低聲道:“意圖謀朝篡位乃是彌天大罪,我又有何神通能夠救他。”卻是個淡然推拒的態度。
蕭福一瞬驚得呆住,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綠衫淡泊女子,他怎麼也想不到曾經傾心王爺至極的女子,如今會對王爺如此冷漠。
“柳拂,你這個賤人!”
倏忽一陣淩『亂』腳步聲,由遠及近傳至耳畔。蘇風暖猶如一陣風,幾步刮進她眼前,不由分說,抬手就揚來一耳光。
“啪”一聲重重脆響。
麵頰一陣火辣辣的痛,柳拂慢慢將頭麵轉過來,冷冷注視眼前之人。
蘇風暖向來精致的麵容,因為滿麵翻滾的怒氣殺意而不可控製地扭曲變形,生生將那份雍容端莊氣度毀壞殆盡。
一如三年前,她曾在柳拂眼前暴『露』過的模樣。
凶狠而又怨毒的模樣。
“你憑什麼打我!”她的聲音清淺而緩慢,聽在耳中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冰雪寒意。
蘇風暖心口一窒,卻在回過神後越發氣勢淩厲,張口厲聲喝問:“柳拂,你為什麼害天逸!”
柳拂慢慢起身,氣勢毫不示弱,一字一頓慢慢出口:“你懂什麼?是他自己犯下的罪孽,如何是我害了他?這些,全是他咎由自取!”
若不是蕭天逸利欲熏心,殘殺她的爹娘,她又怎會選擇坐視不理?
“你!你無恥!”蘇風暖氣得渾身打顫,一手直指她,怒道,“若不是你將兵符交給你那未婚夫鳳君易,天逸又怎會被陷害。天逸根本就沒有謀朝篡位,而是去阻攔皇後與離王『逼』宮!”
聽到此柳拂隻覺渾身如墜冰窟,手腳都涼的幾乎凝固住。
蕭天逸沒有意圖謀反,謀反的是皇後與離王?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與哥哥告訴她的不一樣?
耳邊冷冷呲笑一聲,蘇風暖譏諷怨恨的聲音繼續道:“我早就勸說過天逸,斷不能留你在身邊。
三年不見,你倒是手段高明的很了!就連我也未曾發覺,你與那定北侯府狼狽為『奸』,為了助鳳君易成事,你竟然不惜以身依附,來瞞騙皇上與天逸。現在好了,你滿意了,天逸被關進宗人府,還冠上謀反的罪名,你終於可以卸下你那欲擒故縱楚楚可憐的麵具了!”
麵對蘇風暖的斥責,柳拂呆若木雞,她搖頭:“不會……不會的,你騙我!”
其實她隻是不相信,哥哥會欺騙她!
柳蔚的話言猶在耳。
拂兒,哥哥自幼騙過你什麼,蕭天逸居心叵測殘害忠良,這天下決不能交給這樣一個心術不正之輩。
哥,你明明說過不會欺騙我!
“我騙你,事到如今我還會騙你?天逸已經去牢裏了,現在皇宮裏坐著的人正是你那好未婚夫,你為何不去問問他!”
蘇風暖看著她搖搖欲墜,深思恍惚的模樣,秀眉急不可查皺緊,心道難道這柳拂果真不知,不禁諷笑,“柳拂,定北侯府謀反,本就已有苗頭。你被鳳君易利用,卻還像被蒙在鼓裏呢!真是可笑,時隔三年你原來還是這般愚蠢!”
嘩啦啦一陣朱玉相撞而出的清脆聲響,蘇風暖凝望跌跌撞撞遠去的綠衫身影,滿麵陰霾。
“王妃,現在可怎麼是好啊!”蕭福一連苦相,整個人都快六神無主。蘇風暖一言不發,靜默一瞬,抬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