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頓住腳步,皺眉,抬眸問:“你這話什麼意思?”雖然這句話幾乎問到了她心底裏去。
蘇風暖往前走一步,雙眸瞪大,嘴角邊凝著一抹惡意的笑:“你果然不知道,就算情投意合又如何,嗬,你還是不懂鳳君易此人的心機。”
聽到此話,柳拂心底湧起不舒服的感覺,遂語氣變得不耐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鳳君易根本就不是什麼定北侯世子!他真實的身份,其實是陳貴妃在二十年前就傳聞夭折的孩子。他的真名是蕭天麒,乃是大楚的太子殿下!”
柳拂臉『色』一瞬慘白。這怎麼可能,君易是陳貴妃的孩子,那個傳聞早就夭折的太子殿下,這怎麼可能?
“你果真不知道吧!即便他傾心於你,你卻連他真實的身份也不知道。”見到她這樣神情,蘇風暖心底揚起一股怪誕的快意,繼續道,“傳聞當年太子之死乃是皇後一手策劃,但因為文家勢力雄厚,外人不敢掖其鋒,就連皇上當年也隻是不了了之。
可誰能知道呢,當年的那個孩子根本就沒有死,而是被掉包了。真正的太子殿下被丟給定北侯教養,現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來找皇後娘娘算賬了。這大楚的天下,還是他蕭天麒的。”
每聽一句,柳拂便不由自主想起這多年相交的記憶,仿佛處處都見端倪。君易雖然是妾室所生,卻分外得老侯爺寵愛,不僅待遇越過嫡子長孫,更是年紀輕輕就承襲了世子爵位。
並且君易自幼並不是在北疆之地長大,而是更多在燕京外祖家教養……
倏忽一段塵封的記憶,猛然灌入腦海。她回憶起幼時曾隨爹爹去他外祖家做客,她頑皮到處遊走,不小心撞進內院,看見老侯爺與其夫人對著緊緊十歲的孩童恭敬地跪地行禮。
那孩童雖然背對而立,卻身板筆直,側麵容顏雪白猶如玉鐲,毫無一份情緒,渾身氣質自然散發一股超越年紀的攝人氣勢。
那孩子是誰?
她依稀記得那孩子聽到響動,猛然轉過頭來,與躲在外間的她四目相對。
那雙黝黑瞳眸瞬即溢『射』出的威嚴冷意,真是叫當時還年幼的她,一輩子也不敢忘懷。
“你在想什麼?你在聽我說話嗎?”雙臂突然別一股凶狠的力道掐緊,尖銳的痛感通過皮肉傳達到腦海,驚得她倒吸一口涼氣,瞬即回神,抬眸撞進一雙桃花瓣形狀的,滿是期冀的眼眸中。
她聽到蘇風暖急急地說:“柳拂,我看得出來,鳳君易是真的傾心於你對嗎?你也是真的傾心天逸對不對?”
柳拂發愣,心中湧起一陣被戳破謊言般的慌『亂』感。她不明白蘇風暖此時說這樣的話,有何意思。
下一瞬,就聽蘇風暖繼續道:“既然如此,你一定會向鳳君易求請,求他放過天逸,饒他一命的對嗎?”
原是如此,蘇風暖的打算原是在這兒。
麵對蘇風暖幾乎失態般的形容,柳拂不知為何,竟然不合時宜地在心中感歎,蘇風暖雖然為人高傲,善用心機,但卻委實一心一意隻為蕭天逸一人。
可見柳拂遲遲不回答,蘇風暖卻會錯了意。
蘇風暖控製不住越加凶狠的加重手上力道,幾乎將她掐碎一般狠狠摳進她的皮肉,臉『色』變得猙獰仇恨,道:“難道你果真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幫助鳳君易才回來燕京的?你真的背叛了天逸?你想報仇,你怨恨三年前我們那樣待你,所以你才如此處心積慮地來複仇對嗎?”
柳拂回神,聽到這樣一番控訴,心裏立時升騰起鬱氣,讓她無法控製地使勁兒掙紮,並顰眉怒道:“你胡說什麼呢?我根本就沒有處心積慮,更沒有想過背叛蕭天逸!”
“你沒有,你會將兵符交給他們?我都從娘娘那兒聽到了,鳳君易手中的兵符,就是從你手中得到的!對不對!你還敢說你沒有背叛天逸,就是你害了天逸,就是你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