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宮的門口站滿了人,裏裏外外的注意力都在宮中的那個懷了孕的主子的身上。看見這一幕的柳拂心中一酸,當初她身懷六甲之時,何曾有過這般的榮寵……
柳拂清冷的麵容下,一顆難以抑製的顫動的心,在她的胸膛裏不安分的跳動著,直到她走近若寧的病床前。
上次見麵還是飛揚跋扈,氣焰囂張的樣子,隔了幾日,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若寧的臉『色』蒼白無『色』,臉雙唇都開始發白,額上細細密密的汗珠順著兩鬢的秀發緩緩的留下,一雙秀眉緊緊的蹙著……
而鳳君易守在她的床前,也是萬分關心的臉『色』。
柳拂心中苦笑了一聲,輕輕的甩了甩頭,將腦海中那些不堪的記憶暫時的甩在了腦後,她走上前去,恭敬的跪在鳳君易的麵前,向他行大禮。
“秋醫官,不必多禮了,快先看看寧妃。”
柳拂站起身來,緩緩的走到若寧的床前。
她的身下流了不少的血,楊太醫和眾太醫們隔著屏風也不便進來,或許這才是鳳君易來找她的主要原因吧。
柳拂將手搭在若寧的脈搏上,細細的診察了一番。
“啟稟皇上,寧妃娘娘失血過多,身子虛弱,需要慢慢調息靜養。”柳拂站起身來,對鳳君易稟告道。
這刻意避重就輕的話,令鳳君易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旁邊站著的宮女太監們也都紛紛替柳拂捏了一把冷汗。
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皇帝最關心的,是那腹中的孩子,可她作為大夫,卻是隻報寧妃的情況,不扣不談那腹中龍種。
“朕的龍子情況如何?”
鳳君易壓著心裏燃起的點點怒火,耐著『性』子問道。
柳拂微微抬眼掃視了鳳君易一眼,從他的眼中,她看不出一點點對孩子母親的關係,他的眼裏隻有皇室血脈,子嗣綿延。
“回稟陛下,龍種無恙。”
無恙。
這就讓他安了心。
“隻是無恙,可是日後,還需寧妃娘娘,少下床走動,多多休息,胎氣不穩,全是娘娘心中鬱結所致,情緒易激動起伏,對龍種都是極為不利的。”
柳拂接著說的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傳進了鳳君易的耳朵裏。他已然舒展的眉頭,再次凝結在了一起。
“心中鬱結?”鳳君易似是自言自語一般,看了柳拂一眼,又轉頭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若寧。
他大手輕輕一揮,讓所有的人都退下了,也包括柳拂。
柳拂遵旨退出了靜安宮,就和楊太醫商量著開『藥』方去了。
她心中十分清楚,這種病症,楊太醫完全可以診治,可鳳君易依然要叫她過去,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緣由。
“秋醫官,你這麼做實在是太冒險了!”楊太醫邊走,邊對柳拂說。
柳拂淡淡的一笑,知道楊太醫的意思,她也不願意去多做解釋,可還是解釋了一句:“我沒有做錯,皇上卻是隻是讓我診治寧妃娘娘。”
說完便上前了一步,先行去了太醫院。
剩下楊太醫一人,搖了搖頭,隻能跟了上去,普天之下,能有幾個人,有這樣的膽子,跟皇帝玩文字遊戲!
忙活了半天,柳拂才回到了慈寧宮,幸好這段時間,太後的病情一直很穩定,偶爾發作,也是宮女們安撫一下便睡去,開始她還有些擔心太後會來找麻煩,可陳太後聽聞了柳拂帶著一個下人住進了慈寧宮,竟也沒有什麼故意找茬的舉動。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天『色』已經很黑了,沫兒還沒有睡,房間隻有一張床,沫兒自然不會睡,把床讓給了柳拂。
柳拂執意讓沫兒跟她擠一張床一起睡覺,沫兒最終拗不過她。
二人擠在了一張床上睡覺了。
在宮內如此平靜的過了幾日,柳拂感覺自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各方的消息一點都打聽不到,仿佛被人蒙住了雙眼,又堵住了耳朵。
直到那一日,靜安宮內再次傳了話來。
“寧妃娘娘邀請秋醫官前去,答謝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