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聲散盡,蕭天逸聽出慕容清淵已經走了,便轉過身,回到了房間,剛才慕容清淵的話柳拂也聽得清清楚楚,憑她的聰慧,心裏也自然有了判斷。
“你就讓我隨你一同前去吧,我獨自呆在府中,無法心安,跟著你無論是生是死,我都心甘情願。”
柳拂站起了身,雙手環著蕭天逸都手臂,秀眉緊蹙,聲音輕柔,眼眶裏泛起絲絲濡濕,目光也極其篤定。
雖然蕭天逸看不見她的神情,但聽她的聲音,就能感受到她心裏的所有情緒,其實把她一人置於府中,他也不安心,即使府中有高手保護,他也不能完全信任。
“那好吧,你明日就隨我一起,但隨軍女裝未免太過招搖,你喬裝打扮,遮掩一番。”
蕭天逸最終還是妥協了下來,柳拂心中大喜,靠在他肩頭,紅唇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暗淡的眸子也再次清亮了起來。
翌日清晨,柳拂早早地起了床,沫兒伺候她梳洗完畢之後,她就戴上了新的人皮麵具,還換上了一身男裝,跟蕭天逸一起用完早膳,就準備出征了。
大軍已經集結完畢,蕭天逸讓黃奕和羅俊守在主城,還留下了大隊人馬,讓旁人看起來好像柳拂還在城中,這一路上也能減少柳拂的危險。
蕭天逸一身銀『色』鎧甲,身後是玄『色』披風,腰間掛著佩劍,騎馬走在大軍之中,格外挺拔英武,而柳拂則騎著馬,跟在他身旁,偶爾抬手『摸』一『摸』嘴邊貼著的小胡子。
其實蕭天逸本來給她安排了馬車,畢竟她非男子,又非長年習武之人,騎馬長途行軍,他怕她的身子承受不住,但卻被她拒絕了。
哪有出征打仗還坐馬車的?這樣不是引人懷疑嗎?既然要做戲,就要做足全套,所以她寧願騎馬,也不坐馬車。
“等到了晉城外,你就呆在營帳之中,沒有我的命令,絕不能離開營地半步。”
蕭天逸微微側過臉,在她的身旁小聲叮囑道,她有些不甘地瞪了他一眼,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他已經做了妥協,如若她還是依舊不肯,他極有可能將她原路送回,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先跟他去了再說。
前去晉城的路上,大多都是『亂』石荒草的崎嶇小路,馬在上麵行走也十分吃力,整個隊伍的速度慢了許多,像這樣走下去,恐怕得兩天才能趕到晉城。
柳拂的心裏不禁忐忑了起來,不知晉城的百姓可否等到蕭天逸的大軍趕到,倘若來不及,釀成大禍,那她的罪過就大了。
“傳令下去,加速前進。”
蕭天逸微微側過臉,跟身後的將領命令了一聲,很快他的命令就傳遍了軍中各處,行軍速度加快了許多。
每次在她愁思之時,蕭天逸總是能看穿她心裏的想法,他的眼睛明明看不到,可卻將她的心裏『摸』得清清楚楚,她不禁側過臉,目光在他臉上盤旋,手拉緊了韁繩,麵『色』也和緩了許多。
行軍半日之後,陣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蕭天逸覺察到了不對勁,立刻抬手勒令大軍停下,聽著這馬蹄聲,似乎隻有三個人,應該不會是敵軍。
柳拂也循聲望了過去,不知怎的,竟感覺莫名的心慌,馬蹄聲越來越近,黃奕帶著兩個隨從狂奔過來,見到蕭天逸,就立刻下了馬。
“啟稟主子,主城府邸突然遇襲,屬下等拚死抵抗,隻保住了府邸,卻未能抓住襲擊的『奸』賊。”
黃奕跪在地上,拱手行禮,身上沾了不少血汙,手上還有些許刀痕,似是經曆了一場大戰。
柳拂一聽,瞬間變了臉『色』,大軍前往晉城,主城就出了事,她漸漸發覺了不對勁,莫非是風君易的計策,拿晉城做誘餌,讓蕭天逸率領大軍前去,再聲東擊西,派人奪下城中府邸,從而抓住她?
蕭天逸臉『色』陰沉,似乎在心裏思量著些什麼,柳拂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得到,可他卻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