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鏵見留畫不曾有回答,便繼續說道:“那就讓我替你說——”
“住口!”留畫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卻根本攔不住折鏵。
“永安二年,新帝登基,羌族來犯,帝與端王赴疆抗羌,朝野上下,皆由寇相治理。”折鏵閉上眼睛,似乎在背誦某一篇文章,又繼續說道:“那是大徽國最混亂的時候,黨派之爭,利益之爭,朝堂上一片狼藉,也是那時候,各地匪寇也在這江山搖動之時猖獗橫行。”
“那時候朝堂之上急需注入新鮮血液,拯救死氣沉沉,搖搖欲墜的國家。也就是那時候,一個名叫聶進的年輕人闖入了眾人的視野。他是由地方官員舉薦,德行與才能兼備,甚至一舉拔得鄉試頭籌,這樣的人才獲得了寇相的注意。寇相從京中發了密函,要求他便趕往京城,準備步入平步青雲的未來。聶進收到之後,便立即動身,前往京城。”
“而此時,猖獗的匪寇之中,有一個奉信先帝節儉治國,人人平等理念的土匪頭子郭懷一。他從前是私塾裏的教書先生,心中有大誌,卻沒有賞識之人,於是上了五俠山,當上了霸主。又因為他能力出眾,深得人心,不出半年,便擁有一大批擁護者,成為了一方最大的土匪頭目。”
“五俠山本不是上京必行之地,可那聶進為了送一個老人趕馬車,無知無覺間,竟然上了五俠山。聶進本是窮書生,臨行前受鄉親恩惠,再加上他為人簡樸,身上竟也有留有不少銀子,這一點,便被山上的土匪看了去,當即便將他打暈,帶上了五俠山見郭懷一。誰知上山之後,暈倒的聶進再也沒有醒過來,似乎因為那一擊,永遠的睡去了。”
“郭懷一心中有胸壑,並不想被困在五俠山當一輩子的匪寇,所以當他從郭懷一身上搜到那封公函時,有了其他的念頭。”折鏵說完最後一句,便意味深長的看著聶夫人,“他搖身一變,頂替了聶進的身份,消失在了五俠山,轉眼,變成了寇相身邊最得力的助手。”
聶夫人因為折鏵的最後一句,驚得一抖,臉上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是說——我的夫君不是聶進,而是土匪郭懷一?”
“不可能,”聶柳兒也十分震驚,她心中一向敬重喜愛的父親,怎麼會像他說的這樣不堪?想到這,聶柳兒又繼續說道:“若我父親真如你所說,是冒名頂替,急功近利之人,那他這麼多年,選擇了默默不聞的造福商州,這又是為何?”
“是因為寇相的勢力倒了。”折鏵似乎為這個少女的天真感到好笑,“郭懷一冒充聶進入京之後深得寇相信任,然而不久之後寇相在文德殿之亂中以上犯下,逼死了寇皇後,最後也消失無蹤,他的勢力轟然倒塌,郭懷一也為了避及禍端,遠赴越州,也免了新帝的猜疑之心。而後,郭懷一娶了如今的聶夫人,生兒育女,從此便有意逃離廟堂,試圖用不為名利的偽君子來偽裝自己!”
折鏵見留畫不曾有回答,便繼續說道:“那就讓我替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