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解情(5)(1 / 3)

滿篇都是刪節號和波折號,語無倫次,不知所雲。用這種方式表達的愛情,自然會充滿波折,或是不知所終。而有些人又因為太會說,花裏胡哨,天花亂墜,反而壞了自己的好事如本朋富蘭克林,是美國獨立戰爭時期聲名僅次於華盛頓的樣大人物,參與起草了《獨立宣言》和美國憲法,同時還發明避雷針、富蘭克林爐等,被譽為“萬能博士”。其妻去世後他追求巴黎上流社會裏的一位艾爾維修斯夫人,那女人還深愛著已經去世的丈夫,拒絕了他。他於是寫了一封很長的情書,賣弄才情,像編造荒誕劇一樣說他遭到拒絕後回家就躺倒了,以為自己已經死去,隨後便進入天國並看見了那個寡婦艾爾維修斯太太的丈夫。豈知那個男人在天國又娶了新的太太,歡愛異常,把前妻離得一幹二淨。富蘭哀林非常憤怒地替他正在追求的艾爾維修斯太太抱不平,最卮還有神來之筆,說那個寡婦的丈夫在天國娶的新老婆正是他富蘭克林前不久死去的子……以期激起那女人的醋意和恨意,從而跟他結合。豈料遊戲玩過了頭,再二次被人家拒絕現代年輕人寫情書就輕鬆多了,嬪皮笑臉,貧嘴滑舌,搞一點腦子急轉彎就行了。這裏不妨摘一點現代情書中的“經典”句子:

“我要正式向你問路,怎麼樣才能走到你心裏?”“我真想看看你領子上的標簽,想知道你是不是天堂造的?”“今天的雨真大,是老天爺衝著你流口水!”“請相信我,我一定舍讓你成為世界上第二最幸福的人。因為有了你,我才是第一最幸福的人!”

好啦,該打住了。別人的情書看得太多,就容易變得寫不了自己的情書,眼高手低,如同賽場上的裁判,說起來頭頭是道,下到場子裏卻找不到北。

戰友情論

在人類各式各樣的感情中,戰友情是很特殊的——我所說的戰友情是指真正在部隊裏結下的友情,不是泛指一切“共同戰鬥過的人”的那種感情。“文化大革命”中,如同將階級敵人擴大化一樣,輅戰友的涵義也擴大化了,除去敵人,剩下的都是“戰友”。人們也確實處處、時時、事事在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全民皆兵嘛!那時候連江青都穿上綠軍裝,無論走到哪裏第一句話總是:“無產階級革命派的戰友們…”

就是在那個時候,有一天在大街碰到了部隊上來天津辦事的戰友,因我的日子正不好過,相互隻把萬千感用到眼睛上,行了個注目禮。未能握手便又分手了,心裏卻格外親,格外熱,真想把他拉到家裏倒上酒好好喝一頓,說它一天一夜的詰兒。此後許多年都為部次沒有請戰友到家裏吃頓飯而換這幾年戰友間有了聯係,每年聚會一次,每聚會一次我都要興奮幾天。我看大家也是如此,其快樂程度勝過任何一個節日。

這讓我不能不思索:戰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讓人這麼留戀、這麼珍惜?

戰友之情是在生命的黃金時期、生活的浪漫時期、社會的特殊需要時期結下的。有生死之交,有血溶於血。不是愛情卻有愛情的真,不是親情有勝似親情的熱,有男人的剛,也有女人的柔。有豪情,有烈性,有無數難忘的故事和美好的記憶。

我是60年代第一個春天當上海軍製圖員的。趕上了我國界定自己的領海,美國軍艦不停地侵犯我國領海,我們不停地發出窖告,—次又一次打下敵人無人駕駛高空偵察機;趕上了北部灣戰爭,這都跟我的業務有關,經要連續很多天不能離開繪圖室;還趕上了著名的“度荒”,我人高飯量大,有個戰友每頓飯都要省出一個饅頭讓給我吃。夏天我們支農,看見能吃的馬濟菜就采下來,沒帶裝菜的家夥,就脫下水兵褲,塞滿了放在肩頭扛回營房,像裝備了新式救生設備。

戰友聚會之所以迷人,就因為它像一條倒流的時光隧道,讓我們重回當年,重溫青春時期的種種夢想和碰碎夢想的命運……平的變奇,淡的變濃,甚至連受到的挫折和打擊也變成一種有味道的東西。

一個人當幾年兵,就足夠受用一生,感悟一生,回味一生。打上兵的印記,就永遠是兵,剛當兵是新兵,三年後是老兵,退役後是大兵——無論城市和農村,任何一個單位,人們對新來的複員轉業軍人統稱大兵。不管他以前是工程師、學生、工人、農民,軍裝把他以前的色彩都遮蓋了。

5年的製圖員生活培養了我終生對海、對圖的親情。海圖上有我,我心裏有海,眼裏有圖。生命中懷有和享受過戰友情是幸運的。否則,我會以為人生不夠完美。

有人說戰爭是藝術永恒的主題之一,表現戰爭中最動人的部分是歌頌戰友之情。想想反映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文藝作品,哪一部裏沒有戰友情?甚至在古代被中國人奉為友情典範的,是劉備、關羽、張飛的桃園三結義。其實就因為他們是戰友,在漫長的戰亂年代中,生死相依,禍福與共,所以友情才那麼親密,那麼牢固。

在好萊均的反戰片、動作片和警探片裏,也要有戰友情的支撐。有一個套子是:某老兵退役後或某殺手金盆洗手後,過著安定幸福的生活,忽然有人來報信,他的戰友被殺或被困,立刻重披戰袍,冒九死一生、家破人亡的危險,去救戰友,演繹出無數驚天動地、感人肺腑的故事。就連傻乎乎的阿甘,在戰火中不也舍死忘生地搶救他的戰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