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馬文瑞開辟東地區(一)(3)(1 / 2)

劉大才聽了,顯得既羞怯又有些焦急,想說什麼,口張了幾張,又用煙鍋嘴子把話堵了回去,低下頭,瞅著微微跳動著的燈焰,吧嗒吧嗒一個勁兒吸煙。馬文瑞看得出,這個精明強幹的農民兄弟,這個剛剛當選的縣革命委員會主席,又給自己確定著更高的革命目標。這個在共產黨的感召鼓動下,帶領團結在他周圍的貧苦農民兄弟不顧一切地造舊製度反的農民,他在鬥爭的實踐中,在黨代表馬文瑞及其他工作隊員們身上,看到了共產黨員的崇高和英明,進而意識到了鬧革命不加入共產黨不行。這使得馬文瑞心中欣慰,也更加看重這個直爽而淳樸的劉大才,心中叮囑自己,要盡快培養劉大才人黨,把開辟新區的工作和黨組織的發展工作緊密地結合起來。他再次告誡自己,咱這可不同於李自成、張獻忠帶領農民造反,而是共產黨領導下的工農革命。咱要建立的是工農民主政權,而不是封建王朝換代。像劉大才這樣的新政權領導人,包括那些區、鄉革命委員會的負責人,必須具有無產階級覺悟,必須盡快培養他們成為堅定不移的無產階級先鋒戰士。

就這樣,麵對一個極為莊嚴的問題,兩個朋友同時陷人了沉思。他們在沉思中迎來了村子裏第一聲雞叫,迎來了東方的曙色。

浴血奮戰

紅泉、赤川兩縣革命委員會的成立,標誌著東地區的紅色政權已經公開宣告誕生,標誌著廣大的農村已經由白變紅。共產黨領導農民揮舞刀槍在鄉村“造反”,反動勢力聞風喪膽,但反動本性又決定著他們對革命的抵製和反撲也是愈演愈烈。地主鄉紳們在革命的浪潮中無法度日,大些的帶著金銀細軟,連夜逃到延安或甘泉、宜川縣城裏躲起來;中等的便秘密串聯結夥,帶著武裝民團溜上就近的土寨子負隅頑抗;惟有小地主鄉紳在村裏磕頭作揖向革命群眾禱告求饒。他們從此賬也不敢再放,地租也不敢再收,整天提心吊膽,瞅著貧雇農的臉色過日子。村鄉革命委員會掌握一切大權,處理一切事務。馬文瑞帶人在兩縣各地巡視工作,看到這種狀況,心中很受鼓舞。

這天,他帶著警衛隊來到赤川縣北池子村開展工作。這裏的革命形勢發展很快。縣革命委員會主席黑誌德正在彙報情況,突然村子四周傳來一陣槍聲。哨兵回來報告說村裏有一戶地主,父子倆表麵上擁護革命,實際上是敵人安插在村裏的暗探,你們一來,他們立即給敵人報了信。”當下,宜川城裏的白軍和反動民團一齊出動包圍了村子。當時槍聲大作,情況十分緊張。平素沉穩文靜的馬文瑞突然變成一個果敢的軍人。他伸手由腰間拔出手槍厲聲命令警衛隊集中力量迎擊敵人,乘敵人立腳不穩,情況不明,打他個措手不及,朝北衝開一條血路。恰好迎頭遭遇的敵人是一支民團,毫無戰鬥力,經警衛隊猛烈一衝,頓時潰不成軍。馬文瑞他們乘機衝出敵人的包圍圈,又掉轉槍口,同由東邊進入村子的白軍一個排接火,經過激戰,敵人丟下十幾具屍首,狼狽退回宜川城去了。趕走了前來偷襲的敵人後,馬文瑞親自帶著警衛隊直奔那戶地主家裏找那父子二人算賬。出來開門的是地主的老婆,一個穿著綢祅綢褲,打扮得妖裏妖氣的女人。

“人呢?”黑誌德走上前厲聲喝問。這個很能帶兵打仗的漢子顯然已經怒不可遏。他覺得這狗地主父子簡直是在上級麵前給自己臉上抹黑,丟的是赤川縣紅色政權的臉!

那妖女人原本打算把“農會”的人應付走,不料一開門卻見領頭“鬧紅”的老馬和黑誌德帶領一群端槍的紅軍怒氣衝衝堵在套門口,早嚇得渾身抖糠一樣站立不穩,又見縣主席的黑臉上雙眉如劍、目如銅鈴,哪裏還敢撒謊,忙說:“他……他父子,在……在……後院裏。”

“走,帶路尋人!”

警衛隊長拖著那女人的胳膊便往後院走。眾人隨之穿過一道腰門,蜂擁而人。到了後院,地主的老婆抬手顫抖著往柴火房裏一指,幾個警衛戰士立即端槍衝了進去,但搜遍了角角落落也不見個人影兒。黑誌德目光在院子裏一掃便用下領朝紅薯窖一努,幾個戰士立即掀起窖口蓋著的石板,朝著黑咕隆咚的窖下麵喊道:“出來!不然老子就甩手榴彈!”裏麵到底沒有回音。兩個戰士便提了手槍飛快地踩著窖壁上的腳窩下到窖底,搜查的結果,竟然沒人!“嘿,日怪,這甕裏還把鱉走了?”警衛隊長搔著頭皮,直瞅黨代表。馬文瑞自踏進地主家的院子,緊繃著嘴唇,一句話也沒說,眼睛卻異常機警地在四處搜索。地主父子的罪惡勾當,使警衛隊犧牲了兩名戰士。這使馬文瑞大為惱火。“這些反動分子,不殺不足以震懾敵人,平息民憤!”當他帶著警衛隊往地主家裏走來時,一路上頭腦中反複出現著這個念頭。說實話,他是曆來主張做反動派內部的瓦解、教育和爭取工作的。他經常對同誌們講,不到非殺不可的地步,最好不要殺人,不要把能教育爭取的人趕到絕路上,逼到敵人那邊去。可這一回,看來是非動刀不行啦。最近,宜川城裏的白軍和躲進土寨子裏的土豪劣紳經常出來搗亂騷擾。看來,今天要再不動手,不給敵人一點顏色看就是軟弱,敵人必定會得寸進尺。另外聽說宜川南塬有個土寨子,上麵住了許多土豪劣紳,有民團把守著,經常出來禍害老百姓。周圍老百姓都希望除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