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硯神情肅穆,望著那一箱箱珍寶,語氣冷淡地說道:“朕在書信中已經向羽國太子言明,蘇亞城和聖洛城作為聘禮,綺寧公主便嫁。否則,兵戎相見。”
那身著褐色長袍,頭戴寶藍色羽帽的使臣一臉淡然地說道:“綺寧公主本就是我羽國人,現在不過是接她回家,還要兩座城池,豈不是笑話?”
朝臣議論紛紛,不明所以,這羽國使臣大放厥詞,傲慢無禮,實在可恨!
“休要胡言亂語!綺寧公主是我大夏朝靳將軍的愛女,與你羽國有何幹係?”為首的林相對這野蠻粗俗的羽國人向來沒什麼好感。
“靳夫人出自羽國淳陽氏,和羽國皇族算是一家人。”那使臣昂著頭,挑釁地看向說話的林相。
“你!你……胡言亂語。陳年舊事,早已無從考證。”林相頓時沒什麼底氣,畢竟他們對這位神秘的靳夫人所知不多,而綺寧公主那雙眼睛也確實與大夏朝的人有些不同。
“不管你如何振振有詞,綺寧都隻是靳家的女兒,大夏的公主。今日這些聘禮,朕不收。回去告訴龍襄,他錯過了最後的機會。”君硯眼神幽暗,嘴角掛著輕鬆的笑。
其實,他到現在還後怕,龍襄那瘋子萬一答應了要怎麼辦?
夏末,空氣中還帶著幾許躁意。
綺寧公主為鼓舞士氣,在城頭向將士們立下同生共死的誓言,之後隨大軍出征。
臨行前,華裳公主和九公主哭成淚人兒,扯著她的衣角不許她走。
朝露和晚霞更是哭著喊著都要跟著她去:“公主,您在軍中不便,就讓我們跟著去伺候吧?”
最後還是君硯發了話,她們才得償所願。
白飛燕安慰著華裳和九公主:“你們不用擔心,等我回來。”
兩人抱著她泣不成聲,安慰許久才止了哭聲。
君硯上前把她輕輕攬在懷裏,溫聲說著:“不許勉強,一定要平安回來。朕,等你。”
白飛燕忽然就想起那一世,他出征前的模樣,不禁紅了眼圈,哽咽地點頭。
這次帶兵的主將是錢儒大將軍,據說他治軍嚴明,用兵如神,深得皇上賞識。
白飛燕坐在寬大的馬車中,手裏攥著的是君硯給她寫的一張紙條:萬事,都比不得你的命重要,盼歸。
她的心裏像是浸著蜜水,手指一遍遍摩挲著那一行字,嘴角掛著幸福的笑意。
隨後,她聽見外麵似乎響起錢將軍的聲音,猛地收起紙條,轉而把紙條撕得粉碎想要扔出去,可又覺得不妥,情急之下直接把碎紙屑全部吞掉。
君硯這樣的話,是對她的愛護,卻是對將士們的不負責,白飛燕不能讓其他人看見。
白飛燕撩起車簾往外看著,問向朝露:“怎麼回事?”
“晚霞扭傷了腳,錢將軍讓她上馬,她不肯。”朝露低聲回著。
“放緩速度,把她扶上車。”白飛燕對駕著馬車的小兵說道。
“是。”
白飛燕也不敢耽擱行軍速度,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就把晚霞拉上了車。
“你呀你,怎麼就這麼倔?讓錢將軍騎馬帶著你不好嗎?”白飛燕笑著指著她的額頭說道。
“我才不要!他看起來像是會吃人的樣子,我害怕。”晚霞低著頭委屈巴巴地說著。
以往在宮裏,身邊都是宮女和太監,除了皇上,她們可沒見過男人,突然見到這樣高大強悍的男人,本能地退縮。
而此時發覺後麵隊伍沒跟上的錢將軍正好騎馬趕來,聽了晚霞這一句,問了情況之後,又默然走開。
馬車上的白飛燕和晚霞對外麵的情況全然不知,而趕車的小兵和車邊跟隨著的朝露俱是一臉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