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保綺寧公主的安全,她們能想到的法子就是讓公主在營帳裏睡著,最好能一直睡到打完仗。
朝露衝她微微一笑,搖搖頭。
綺寧公主不是這般心胸狹窄之人,倒是她們明明心裏懷著別樣的目的,嘴上卻在說著忠心不二。
“朝露,我們說好的,下一次就輪到我了,你不許跟我搶哦。”晚霞突然說起這個傷心的話題。
即使綺寧公主再三表示,自己不需要她們送命,但是皇上的交代她們不會忘。
上一次是朝露代替了公主上戰場,那下次,若是公主有什麼危險的時候,就該輪到她撲上去了。
朝露眼中泛著晶瑩的淚光,朝她擠出個勉強的笑容來,輕輕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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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亞城久攻不下,錢將軍又受了重傷,就是再身強體壯,也不得不躺下好好休息兩天。
但是誰都知道,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白飛燕又去找錢儒,問他有什麼良策。
君硯如此看重的人,怎麼會沒點本事?
錢儒正在營帳外麵閉目曬太陽,聽見腳步聲靠近,也沒有睜眼的打算。
“錢將軍的身體可好些?”白飛燕開口道。
“好了。”
隨後,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白飛燕坐在他身旁的小凳子上,趁機偷偷瞥了他好幾眼,那是一張年輕卻布滿滄桑痕跡的臉,讓她心生敬畏,繼而收回目光。
“我來,是想問問錢將軍,有何攻城良策?”白飛燕抬眼瞅著他的厚底粗布鞋尖,隨後又低頭看向自己的緞製的鑲玉鳳頭鞋。
錢將軍這才睜眼,揉了揉太陽穴,盯著她那雙美目問道:“臣瞧著龍襄太子對綺寧公主頗為上心,不知綺寧公主可願意做誘餌?”
白飛燕撲哧一聲笑出來,這人還真是膽大妄為,皇兄再三叮囑他不許讓她身陷險境,他還是當成耳邊風?
“看來,將軍是把我的話聽進去了。”綺寧公主起身來,碧色瞳眸中布滿笑意。
“我當然願意,求之不得。”她轉頭看向遠處的天,看似輕鬆地說著。
“龍襄太子的那把琴似乎比不得綺寧公主那支笛子,但臣還是覺得,少用這些歪門邪道為好。”錢儒突然提起這件事。
雖說戰場上那些猛獸十分凶殘,手底下的不少人吃過大虧,但是以琴聲操縱傀儡之法,畢竟不是正途,稍不注意還會損及己身。
即使他的本意是關心,但說出來的話卻讓白飛燕極度不適。
歪門邪道?
“枉費我好心助你,錢將軍竟然不領情?什麼叫做歪門邪道?”白飛燕惱怒不已,轉身指著他的鼻尖問道。
錢儒頓時啞口無言,一臉囧迫,他其實是好意啊。
瞧著他半天沒講出一個字,白飛燕甩袖而去。
望著那遠去的背影,錢儒默默鬆口氣。
兩日後,又是準備攻城的日子。
所有人按照錢將軍的安排布局,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萬眾一心,隻盼今日能給拿下這蘇亞城。
白飛燕今日穿著一襲寶藍色收腰錦衣,袖口緊緊紮住,一頭溫軟的發絲也高高束起,英姿颯爽。她站在高高朱紅色戰車上,手持一對木棰,立在扁圓形的雙麵牛皮大鼓之前。
“綺寧公主,今日不用替身了?”對麵騎在白象上的龍襄太子,嘲諷的口氣,一臉欠揍的表情。
他雖不曾近身見過她,卻清晰地記得她的神態,誰也別想在他眼前蒙混過關。
白飛燕不顧他的挑釁和戲謔,拿起鼓棰指著他的腦袋說道:“龍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龍襄臉色一冷,臉上浮出森然狡詐,繼而大笑道:“孤若是死了,表妹可就要守寡了啊!哈哈哈……”
這時,錢儒趁機喊道:“羽國太子三番五次辱我夏朝,今日必要報仇雪恨,保護公主!”
長刀一揮,萬軍呼喝回應。
而對麵的守將更是不甘示弱,大吼道:“今日,一定要為太子搶回美人!”
一番激烈的對戰之後,兩軍陷入到膠著的戰況中,而白飛燕,奮力地擊鼓,為將士們助威打氣,竟然連帶自己的雙手流血都沒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