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束愉快豐收的北京之旅回到南京的第二天,我就去學校上學了(南京市第十九中學),一進校門就看到牆上貼著大紅底的白字橫幅“祝賀我校學生欒菊傑榮獲全國擊劍錦標賽個人亞軍”,一時間我成了全校乃至附近學校間無人不知的名人。
那時候江蘇省隊還沒有擊劍專業隊,所以我當時還是屬於業餘擊劍運動員,但已經開始享受省級運動員的待遇,這對我乃至全家人是多麼大的鼓舞振奮啊!
我衷心地謝謝白教練的選擇,白教練苦口婆心的勸說,白教練的逼迫,白教練的打罵,白教練的這一切對待我的方式和態度從此改變了我的人生,也改變了人們對我的看法。
北京一仗之後,我真的長大了,我也真的開始喜歡擊劍了。
當時有人開始說我有擊劍天賦,我自己的感覺是隻有慣用左手這件事才是天賦,其他的都是後天努力造就的,因此我暗下決心,一定要把第一次全國比賽大家說我獲勝的原因是運氣這件事情轉變過來,把運氣變成實力,就算外界再多的流言蜚語,那也隻是被我拿來增強訓練鬥誌的催化劑。
可以說從1974年4月開始我對擊劍的執著認真、勤奮訓練是一天都沒有放鬆過的,我當時就是認為後天的努力是更重要的。
當時全國擊劍錦標賽分為上下半年兩大賽事,回到南京以後我就開始積極地投入下半年錦標賽的準備訓練中,尤其這下半年的全國錦標賽還是在南京舉辦的,我必須努力為江蘇省隊在家門口的比賽添光增彩!
我真的慶幸那是個思想單純的年代,那時候因為我年輕,比賽經驗比較差,但也因為如此所以我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大家說什麼議論,我根本不當回事,反倒是大家對我的議論激發了我訓練的積極性,白教練規定的訓練計劃我都加倍完成,尤其是身體素質訓練我都是加入到男隊員中去訓練的。特別是長跑練習,我從不偷懶,有時候還跑在男隊員前麵。記得當時女隊員裏有些人就特別嫉妒我,說我是假積極,根本就不是一塊擊劍的材料。我當時聽到這些話反而不生氣,而是更加拚命的訓練。
這還不止,其實每天早晨在家人還沒有起床的時候,我就早早的爬起來用後院的板凳當啞鈴練,拿樹枝當擊劍刺;說真的,訓練和念書一樣都不可能廢寢忘食的,但是我基本除了寢食這兩件事以外,都是在做擊劍訓練。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我這樣的堅持刻苦訓練下,最後在下半年全國錦標賽,經過一天三輪的循環淘汰賽後,我以前六名打進了決賽。
當時我很忐忑,因為其實進入決賽的除了我以外其餘五個都是當時國家隊的集訓隊員,也就是我和他們實際上是省隊與國家隊的區別啊!
但是我好興奮,因為比賽在南京,是在家門口的比賽,是身邊所有人都看得到的比賽!
父親則是比我更高興,天天屬於打雞血的亢奮狀態,總是不停地告訴我對我的要求是“比賽隻能贏不能輸”。我很感激父親的支持與鼓勵,因為在那段眾說紛紜的時間段裏,他完全不在乎流言蜚語,專心鼓勵著我和做好我的後勤工作,讓我把訓練搞好,把比賽打好。
那天全國錦標賽淘汰賽結束,決賽要到晚上七點才開始。
白教練要我回去休息,父親也說讓我睡一覺,晚上好打決賽。
可是那天我真的好興奮,一點也不覺得累,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我開始擔心這樣熬著會影響晚上決賽。
後來一個比較要好的隊友告訴我說,她睡不著的時候都是吃安眠藥,而且是經常吃,藥勁就一下下,最適合治療短暫休息障礙的。
單純的我一聽,讓她趕緊給我一些,但是她說她沒有了。
這時候我著急起來,因為我從來沒吃過安眠藥,也不知道去哪裏買。
於是她特別好心就帶我去醫務室要了安眠藥。當時也不知道她是用什麼理由要的,隻記得她拿到八粒,說是讓我全部吃掉。由於我從來沒有吃過,心裏一點數都沒有,當時拿著藥說實話還會很緊張的,想了想就隻吃了六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