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成為了蕭湛心中永遠的執念,即便如今他登基為帝,依然耿耿於懷。
大約是想起了奉展,蕭湛看著密折中奉翎的行為也多了幾分寬容:“罷了,終究是個孩子,讓徐仲同顧宗平說說,多給孩子一點機會吧。”
徐仲便是跟在奉翎身邊的那名幕僚,他要知道自己這封密折送回來,不僅沒有讓蕭湛嚴辭罵醒奉翎,反倒讓他去找威國公給奉翎上戰場的機會,估計恨不得打爛自己那隻寫信的手。
蕭湛解決了這樁事情,便也離開了禦書房,張禮連忙叫了禦輦,陪著他一道去了坤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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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中,陳皇後正在和元嘉長公主聊天,蕭衍之坐在一旁,看起來悶悶不樂。
蕭湛大步走了進來,免了她們的禮之後,才一把抱起蕭衍之:“衍之這是怎麼了,嘴上都能掛個油壺了!”
元嘉無奈一笑:“還能為什麼,今日瑞王護送祥瑞進京,我沒讓他去看,從早晨開始就跟我鬧別扭呢!”
“這算什麼大事!明日瑞王進宮,那祥瑞會放在宮中的,舅舅帶你去看便是了。”
蕭衍之眨巴了一下眼睛:“真的嗎?”
“君無戲言,舅舅怎麼會騙你。”
蕭衍之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伸出小胖手摟住蕭湛的脖子,害羞地親了他一口:“謝謝舅舅。”
蕭湛捏了捏他的鼻子:“現在不同你娘親生氣了吧?”
蕭衍之小聲地湊在蕭湛耳邊:“其實我也不是同娘生氣,隻是我之前答應了清寧要和他們一起去看的,現在卻隻能失約了。”
蕭湛一愣:“清寧?”
元嘉突然嗆了一口水,陳皇後連忙遞過帕子:“怎麼回事,喝口水都嗆著了?”
蕭湛無奈道:“都是當娘的人了,還能嗆著水,也不怕咱們衍之看你的笑話。”
元嘉有些狼狽地擦掉水漬,心中卻道,要不是皇兄你亂叫名字,我怎麼會嗆著水的?!若是你知道你叫的是誰,隻怕比我更驚慌失措。
元嘉礙於秘密不能說,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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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瑞王的隊伍已經緩緩入城了。
柳氏暫且給他們放了一天假,柳子驥早早就派下人在路旁的酒樓訂了包廂,柳氏和陶氏帶著孩子們靠著護衛擠過重重人群才到了酒樓。
柳氏一見到柳子驥就先敲了他一個爆栗:“都是你瞎出主意!”
柳子驥捂著頭可憐巴巴道:“我本來就隻請了澤浩他們,姑姑你來做什麼?”
柳氏瞪了他一眼:“我不來看著,你把他們給帶壞了怎麼辦?”
柳子驥早就知道姑姑這顆心歪的沒邊了,已經有了抗性,失落了沒一會,就拉著顧澤浩等人擠在了窗邊。
路旁已經站滿了人,前頭有陛下安排的羽林軍開道,這祥瑞會先送到禮部,等明日才會和瑞王一同入宮覲見。
顧清寧同姐妹們擠在一個窗口,與顧清姝站在一起,顧清姝很是興奮,一直拉著她的手嘰裏咕嚕說個不停。等到那所謂祥瑞慢慢進入視野之後,她越發興奮了,顧家孩子手勁大,看起來簡直要把顧清寧給甩出去一般。
顧澤慕原本對此毫無興趣,隻是站在旁邊,見此情形,他不由得走過去,站在顧清寧的身後,扶著她的肩膀幫她站穩。
顧清寧愣了一下,回過頭看著顧澤慕黑著一張臉對顧清姝道:“鬆手。”
顧清姝反射性地鬆開了顧清寧的手。
顧清寧:“……”
顧澤慕看著她,微微別開了臉,咕噥了一句:“一隻白老虎,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好看的!”
顧清寧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顧澤慕:“沒什麼。”
顧清寧其實也有點失望,本以為是什麼厲害東西,沒想到居然隻是一隻白虎,當初她與蕭胤在秋獵的時候就曾經見過一隻,蕭胤之前還想讓人獵了那隻老虎送給她,是她給攔下了。
這所謂祥瑞,反倒不如端坐馬背的瑞王讓人印象深刻。
瑞王比蕭湛小三歲,這些年他一直在湘南,原本略白的皮膚曬成了微微的古銅色,中和了他過於柔和的長相,再加上嘴角一直掛著笑,越發顯得溫文儒雅,君子如玉。
瑞王風度翩翩地坐在馬背上,忽然,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然轉過頭,然而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跟在他身邊的禮部官員連忙問道:“瑞王殿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瑞王遲疑地搖搖頭,臉上又重新帶上了笑:“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