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業司內,所有人都如牛耳一般盼著這場見禮趕緊結束。
但是,沒人知道該如何收場。
萬法台上,汝長老白須淩亂,老臉通紅,後背沾滿了灰塵。
站在他對麵的唐水兒倒是神色平靜,牛角法器還在手中。
台下的弟子們張大了嘴巴,眼神發直。
掌門白肖賢手中攥著一把白中有黑的胡須,下巴滲出血絲都沒有覺察,隻是呆呆望著二人。
一名手持留影石的授業司執事癱倒,巴掌大的留影石跌落在地。
留影石上還殘留著駭人聽聞的畫麵。
備受弟子愛戴的汝長老仰麵朝天,手手腳腳捆在了一起,與待宰的豬玀無異。
圓潤的留影石一路滾下萬法台,所過之處,弟子們慌亂躲避,隻恨爹娘多生了兩隻眼。
一聲刺耳的裂石聲突然響起,眾人的目光下意識地集中到一名高瘦的邑學弟子身上,正是他踩碎了那顆價值不菲的留影石。
“縛仙術果然能縛仙。”這名弟子似乎並未察覺到眾人的目光,低聲自語。
“啊?”周圍人愕然。
很快,有機靈的弟子反應了過來,附和道:“對對!是長老的法術太厲害了!”
隻是轉瞬間,這些新晉的修士老爺們展現出了過人的職業素養,齊聲稱頌:“我等愚鈍,有負長老所望,今後定然用心修行長老的仙術!”
汝長老麵色漸漸恢複,這才發現這名弟子正是先前表現最為出色的邑學生,好像叫趙萃,倒是個有心弟子,難怪能從眾邑學生中脫穎而出。
兩天過去,牛耳的院子依舊冷清。
三年一度的三階見禮儀式本應是廣原宗的大事,但是坊市中竟然無人談論,著實令人不解。
“這裏人都不喜歡湊熱鬧?沒感覺啊。”未來的百萬富翁牛耳先生等得心焦,卻也隻能在屋裏玩蚯蚓。
隻兩天的時間,牛耳大師的心理預期便降了百倍。
經過這幾日的鑽研,心心念著培訓修士老爺們的牛耳大師,終於第一次發出了縛仙術。
桌上那隻灰不溜秋,扭曲爬行的“蚯蚓”,正是他的傑作。
隻是多試了幾次,牛耳便頭暈目眩,感覺身子骨都被掏空了。
空虛,還是空虛。
唯有淨河邊肥美的青草,才能填補。
“倒黴蛋在這裏三年都幹嘛了?”
他發出的縛仙術,威力怕還沒有唐大小姐的百分之一,可憐到了極點。
雖然晉升二階的權力掌握在邑學教諭的手裏,倒黴蛋可能會受到些照顧,但是作為羅平邑十幾年來唯一的二階弟子,這個水平也實在說不過去。
倒黴蛋難道毫無自知之明,就這樣還幻想著晉升三階?
還好發現及時,要是等到客戶要求演示,出這麼個大醜,生意還不黃了。
一把青草入腹,牛耳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唯一值得慶幸得是,他發出的縛仙術很是持久,這都過去一刻鍾了,還沒有消散的跡象,足以說明倒黴蛋的元氣穩定性相當不錯,甚至比唐水兒都要強得多。
隻可惜是在一個極低的水平上保持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