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邑學大飯堂內依舊人頭攢動，平日裏鮮有人問津的蕪須酒，竟已經脫銷了。
“痛快，我等總算看到出頭的希望了！”
“可不是，本以為這事還要扯皮個把月，不曾想如此幹脆立落，真是祖牛保佑！”
“雖是祖牛護佑，卻也不能忘了趙師兄斡旋之功！”
“正是，正是！”
盛宴的主角趙萃，正在二樓安靜地看著演練幻化術的方涯與晉兆。
“想來牛耳已經到家了。”宋實站在趙萃的左手邊，黝黑的臉龐上帶著些憂慮，“以後這等事還是交給我等去做，大師兄不應犯險。”
何忠亦是點頭，他們雖然對牛耳已稱得上仁至義盡，但若是傳揚出去，總會有損趙萃聲名。
“無妨，”趙萃笑道：“若是不好的事都要你們去背負，又與那些人有何不同。”
“師兄僅憑著萬全攤子上的風招便能分辨出牛耳的筆跡，實在讓人佩服。”宋忠知道趙萃的性子，點到為止即可，“牛耳真有膽量私改外堂文書，憑此足可以將他逐出宗門，倒是便宜他了。”
“我還是難以相信牛耳會是唐師姐背後之人，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他可是連幻化術都無法施展，汝長老認定他毫無修煉資質，又怎會有錯？”想到趙萃的推測，何剛忍不住搖頭，“若說是唐家請了別域的宗師，我倒能相信。”
“現在還隻是猜測，”望著場中的方晉二人，趙萃壓低了聲音，“唐師姐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白掌門很是肯定近些日子除了牛耳與唐福手下幾名戰修，再無人與唐師姐接觸，唐福戰技固然厲害，卻並不以法術見長。”
“那何不將他徹底趕走？”何剛忍不住追問。
“這個要問宋師弟了。”
“內堂安排我去調查範剛法相一事，雖未明示，但我與師兄都覺得與牛耳脫不了幹係。”宋實為何剛解答。“現在把牛耳趕出外堂，此事可能就成了懸案。”
尋常邑學社議事時至少會有二十人，撤了桌子，直接成了演武場，倒是讓這個不大的房間顯得寬敞了不少。
晉兆與方涯是邑學社二階弟子中的佼佼者，隻用了不到兩個月，二人的幻化術皆已純熟。
趙萃與宋何二人站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二人比試，不時出聲指點。
晉兆的體型幾乎可與聞名全宗的範剛相比肩，但他的格鬥術卻是走的輕靈路子，一棍一盾舞得飄逸非常，在場麵上一直壓製著方涯。
身材偏瘦弱的方涯打法十分穩健，看似被動，卻是絲毫不亂。
“他們與三年前的趙師兄相比也不遑多讓。”何忠低聲輕歎，“可惜咱們弄不到好的戰修技法。”
戰修技法與製丹法是各世家的核心機密，他們這些邑學弟子根本無從獲得。
由於三階晉升四階需要實戰，沒有上乘戰修技法邑學弟子的晉升之路基本就被堵死。
現在晉方二人使用的不過是授業司為三階弟子準備的入門戰法，即便如此，這還是白繪從白掌門那裏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