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齊努力創下衛生城 好雨田一心解難(1 / 3)

詩曰:

好一番動眾,好一番用功,我們創上衛生城。處處賞心悅目,處處幹幹淨淨,衛生習慣我們養成。到處青山綠水,到處溫馨親情,到這裏來吧,我們笑臉相迎。

七點,鋼鐵已把全村每個角落轉了一遍。他拿個塑料袋,邊看邊拾煙頭。創建衛生城啦,鋼鐵生怕一夜之間有變化,特別是小廣告,簡直是頑疾。還好,這一夜變化不大。現在的黨員不比生產隊沒有統一時間,都是養家糊口的,上班的上班,出門的出門,隻好各隨其便,布置任務個別交待,各管自家周圍一片。

七點整,創衛的人就上崗了。鋼鐵交待翟英、連喜道:“花園街南北主幹道北口有三個廣告牌已陳舊了,要全部拆掉,其中一個太高,你們別管,另派年青人去幹。村北的三個胡洞口有十數條小廣告,電線杆上的幾個不太顯眼,村北家屬院裏也有。還有,菜地門未鎖,路過正義家時,他若起床,讓他鎖好”

。翟英、連喜上崗了。鋼鐵繼續在村裏轉悠。趙書記騎著自行車巡查,遠遠點點頭去了。駐隊幹部陸續地也來了。豔萍身著誌願者服裝,提著塑料袋,拿著夾子撿煙頭,清掃隊也開始工作。

八點整,約好的短工來了。鋼鐵領著到每個胡同清理青石、磚頭等。到了雨田家,程雲攔住絮話,正好雨田回來,大眼一瞪,一陣吼叫,程雲噙著淚水進屋了。雨田指揮工人幹活,鋼鐵忙進屋問個究竟。程雲流淚道:“我想說個話兒也不能夠,你每次來,哪有我說話的份兒。我們家雨田也太霸道了。在外邊,人模人樣,到了家,像條瘋狗,讓人說話的餘地也無。像那香草,選舉時,說得好好的,我們一大家都選她了,她卻把票投了方清竹,還編些謊話替自個遮蓋。當了村長也就罷了,又沒個廉恥,與二滿合夥騙村裏錢。就這麼個惡狼,管她做甚,幾滴眼淚,又把他心哭軟了。現在,聽說又來騙我們家坦途了,還仰著臉兒讓坦途上門求她。坦途也是個沒帳算的主,拿著鈔票像廢紙式地扔。全扔進這狐狸精的血盆大口裏了。”

程雲又道:“還有,你就個理財閑職,在村裏整天瘋跑。兒子都三十了,媳婦也沒個影。這爺倆,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人家上門提親了,把一股腦事扔給我。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懂那麼多。上次,人家問孩子提親沒,他倒謙虛,說我這沒出息的娃誰給他呢。人家說我的姑娘咋樣。他也不問青紅皂白,滿口答應。回頭一問,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如何是好。”

鋼鐵笑道:“我這裏有個,是老同學托我的,也在廈門工作,公務員吧,也把家人愁得昏天暗地。”

程雲立刻道:“有照片沒,快拿來我瞧。”

鋼鐵拿出手機,影屏上,一個水靈靈的姑娘正衝著程雲笑哪。程雲喜道:“多大了?屬啥的?家住哪?電話有沒?多水靈的姑娘呀,一見就讓人喜歡。”

跑到門外找雨田,雨田和工人都無影蹤了。程雲又要埋怨,鋼鐵忙笑道:“照片發到你兒子手機上?”

程雲連道:“發上,發上。”

鋼鐵讓她和兒子通了話,程雲又開始絮道,兒子央求道,正有事呢,聽兒子看了照片說很好,程雲才罷休,戀戀不舍讓鋼鐵去了。

秋蘭家門口,雨田正在講故事,兩個工人聽得入耳。雨田對秋蘭道:“聽我爺講,解放前,你家是從山東逃荒過來的,赤貧呀,房無一間,地無一壟。你來家住的房子是從地主家分的。老支書生下來就是個要飯的主,你公公長年在外當雇工。過年時方能捎回幾鬥米糠。平時,你家就是靠野菜樹皮樹葉過活。老支書每天出去討飯,自己一半,奶奶一半。奶奶年齡大了,每天就坐在這碓臼上等孫兒回來。”

秋蘭問:“我婆婆呢?”

雨田道:“餓死了,那年大饑荒,千裏連個人影也沒有。家裏的一點糠菜,你婆婆都省下了,才保全了老支書和他奶奶的命。”

秋蘭眼濕潤了:“我早聽說,我婆婆是個大善人,孝敬公婆,撫養子女,勤儉持家,方圓幾十裏都讚她呢。”

雨田道:“可惜生在舊社會,沒見過好日子。”

秋蘭道:“我說你叔,清明或過年上供,總拿最好的東西,一個啥都不信的人拜得可虔誠呢,原來是拜他奶奶呢。”

雨田道:“剛才老支書也放話了,現在創衛,讓我把這碓臼拉走吧,我保證,創建完了,再拉回來。”

秋蘭道:“我家的傳家寶哩,可搬不得,你叔也是為了創建,搬碓臼,他可舍不得,碓臼在,如老奶在。你叔常獨坐在碓臼上,悶悶無語,有時暗自垂下淚來,那是想他奶哩。碓臼是你叔的命根,拉到沒人管的地方,丟了,可要了你叔的命。當初你叔和他哥分家,啥也不要,就要這碓臼。這是你叔的童年,他對奶奶的思念都在這碓臼上哩。”

雨田聽了。撓著頭兒,轉了幾圈,張張嘴又閉上道:“這如何是好。”

正沒奈何。鋼鐵道:“先放院裏咋樣?創建完了,再轉出來。”

秋蘭想想道:“好吧。”

雨田忙指揮工人把碓臼轉進院,看好地方,擺放好。

一會兒,日月來找,“正義家新拉車磚,要收拾院子。”

鋼鐵道:“磚卸了沒?”

日月道:“卸了。”

鋼鐵道:“讓他遲收拾幾天,問問咋樣?隊裏按原價買走,拉到炮房,那裏有段牆也該修了。如正義家急需修,幫他到辦事處借幾個擋板,把現場弄好。”

日月去了。

方清竹又來,一臉怒氣嚷道:“九亞家,我可不管了。撿破爛似地撿了一頓爛磚頭,像寶貝似的守著,說了半天,像聾子似的,一句也不理。”

鋼鐵笑道:“村裏炮房壘牆,適當作價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