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女交易員的眼睛,渡邊長雄感到似曾相見,他腦子裏突然閃過白璐瑤那雙明亮的眸子。
女交易員看上去很虛弱,但她也很配合。
渡邊長雄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小姐,您還記得去年九月二十一日,也就是橡膠股市風波爆發的那一天,您去哪兒了嗎?據我所知,那天,您和另外兩名同事同時失蹤了,並沒有去股票交易所上班。”
女交易員那露在繃帶外的雙眼看著自己在微微地眨動著,渡邊長雄感覺自己心裏稍稍有些恍惚,腦中以為她的雙眼是在衝著自己放電,又或者是在故弄玄虛的想要編造謊言來哄騙自己。但顯然,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因為心裏的恐懼。或許那天發生的事太過於突然。她回答的聲音很輕微,但渡邊長雄恰好能夠聽清:“我被綁架了!”
這是渡邊長雄第一次跟一個支 那女人說話,也是第一次聽到一個江南女子甜美且有些發嗲的聲音,就像似有鳥兒在歌唱。
“她的聲音真的好美!”渡邊長雄心想,心頭不自覺的有些許的異樣。一想到也許今後的這些天,他都能天天聽到這個動聽的聲音,渡邊長雄心裏就忍不住地想要幸福的笑。
聽到病床上的女交易員向他坦承那天被綁架了時,渡邊長雄心裏異乎尋常的平靜,因為這早已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了。
“您能夠再說具體一些嗎?是誰把你綁架了?怎麼綁架的?”渡邊長雄盡量把語速放得很慢,語氣也盡量客氣。
女交易員想必是在思索,因為渡邊長雄看到她那清澈烏黑的眼珠正隨著睫毛在眨巴眨巴地顫動著。
“她思考時的模樣竟也和那個白璐瑤一樣的美!”看著她,渡邊長雄不由得在心底讚歎著。
“是兩個蒙麵人,我一走出家門時,就被他們把頭給蒙上了,把我推進了一輛汽車裏。”女交易員仿佛很是疲倦,因為渡邊長雄覺察到她的聲音愈發的輕了。
“他們是男的還是女的?”
“聽聲音,好像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 這幾個字如同聲聲響雷在渡邊長雄的耳旁炸響,特工的敏感告訴他:有戲!不過,這一男一女裏,肯定有那個支 那女人白璐瑤了。那個男的是誰呢?是那個叫林長楓的?還是傅青衫?
渡邊長雄的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但思維敏捷的他馬上抓住了提問的要點:“堅持住,小姐。我再問您——他們把你綁架到哪裏了,知道嗎?”
“我不清楚,車好像開了很久才停下來,然後……然後我就被帶到了一個小黑屋裏……什麼也看不見。”重傷後的女交易員身體似乎極其虛弱,才說了這幾句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當時他們在路上說了什麼沒有?”渡邊長雄追問。
女交易員停了停,閉上眼休息了片刻說道:“其中那個男的好像說幹完這一票,夠他們榮華富貴一輩子了。”
渡邊長雄緊緊注視著女交易員的那雙眼睛。跟那個支 那女人太像了!我今天是怎麼了,一看到這雙眼睛就魂不附體似的想到那個女人。不行,我得克製住自己,千萬不能失神。
渡邊長雄在內心不斷提醒著自己,他故意把目光瞥向了一邊,問,“還說了什麼嗎?”
“讓我想想,”女交易員又閉上了眼睛,少頃,接著說道:“我想起來了,那個女的當時好像教訓了那個男的,說這筆錢即使拿到也不能現在就用,必須都存到什麼正金銀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