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在那搗鼓著一個下麵剛送上來的物件,沒什麼心思搭理舒妍,不過是瞥了她一眼,就又研究上了,嘴上有搭沒調的應著,“難道你還真以為能把他一輩子都放在隆州不成,別說他自己,就是年遐齡,難道還真會對自己的親兒子不管不顧,適可而止,讓他吃到苦頭就行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把他們倆個放在一起,我還是不能放心,爺難道就不怕老八把後來的事情給抖出來。”
太子輕笑了聲,“這你可就是擔心太多了,他現在是個甚麼,說是放到織造衙門,那是個甚麼地方,曹家把持了三代幾十年的地方,哪裏就能容得了他做大。再者說,老八懷著壞心眼,爺總歸是要他自己表現出來,到時候再去治他,旁的才沒話可說。”
“爺打的這個主意是不是冒險了點。”哪怕太子看起來信心十足,舒妍還是有些擔心不住。
太子這才看了看舒妍的肚子,把她叫到身邊來,“你經的多,快給爺瞧瞧這個玩意兒怎麼使。”
舒妍這才認真打量起桌前放著的一柄類似手槍的器械,說是手槍,上麵又鑲了許多碎寶石,整個還鎦了金,握在手裏沉甸甸的,很是費勁,“爺這是打哪掏來的。”
太子可就要得意了,“文開搗鼓出來的。就是戴梓,前些年給流放到到盛京,仍一心想著報效朝廷,這幾年沒少搗鼓新鮮玩意兒出來,可惜汗阿瑪都不采。爺也是聽你說了往後的事情,才想起他來,這兩年就讓他繼續做他愛做的事情,這不前兒才送來的,爺這摸索了半天,愣是沒明白這玩意兒該怎麼使。”跟鳥銃還是有區別的。
舒妍就扣了板機給太子看,“這應該就是手槍了爺,隻是這個樣式的太過花哨了,正常使用勢必累人,要是能再造的小一點,彈珠若是能連續發出,那就更好用了。”
太子就來勁兒了,“你是說連珠火銃那種,爺雖然沒見過,倒是聽說過,早年在平定三藩的時候文開就弄出來過一種二十八連珠的火銃,威力驚人。”
二十八連發!不就是機關槍的前身了,按理說過了這麼些年,應該發展的更先進才是,可舒妍卻是聞所未聞,難免納悶。
“不怪你沒聽說,文開這人傲氣,當年非要同西洋傳教士較量,結果還輸了,汗阿瑪便把他給流放到了盛京去,多年來不聞不問。若不是聽了你說的那些,爺隻怕也不會想起他來。”太子說著很是感慨了一番,誰又知道,那麼一個不羈的還會有這方麵的天賦,還差點就給錯過了。
舒妍雖然不擅長兵工研發,也給不出什麼建設性意見,但是看看還是會的,“要不,往後爺再得著什麼,給妾身也看看。”
這敢情倒好。太子便趁著這股勁兒,把舒妍對這把手銃的看法一一寫了下來,翌日就讓人給戴梓送了過去,不求他現在就能研製出甚麼高精尖的武器來,但開拓進取這條路總是永無止盡的。
夫妻倆齊心把心思撲在這些事上,倒是不覺時光飛逝,換上夏裝的時候,兩人還在一起研究戴梓送來的新稿紙,一個說口徑太小,一個說彈道太長,突然,舒妍身下就濕了一灘,這是要生了!
太後拄著拐趕過來的時候,舒妍的孩子都落地了。
“怎麼這麼快。”太後坐到椅子上的時候,還不大相信,“早晨不是還在花園裏散步,才聽說發動,孩子就下來了。”抓著舒妍的手握了又握,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孩子怎麼就能生的這麼快。
舒妍頭上戴著抹額,靠在迎枕上,倒是沒有覺得這胎有多難,“大概是生順了,也沒怎麼煎熬,真是說生就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