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兵變(1 / 3)

當年,我已認為自己的武功在武林間絕對是一流的高手,如今融彙了古怪的內息後,更覺得自己勝過當年。

除了青籬這種怪物,我幾乎罕逢對手,更別提我的戒心,幾乎在有人靠近時就會下意識地出手。

但是今天,我不僅被人靠近而無所察覺,甚至被對方隨手就奪走了手中的武器。

就算筋脈被藥物反噬,我也能察覺到青籬的靠近,可是這個人,我居然半點也沒有感應到。

對方要殺我,一招之間。

驚駭間,我看到了一雙眼睛,黑沉而無情的眼睛,一股幽冷的邪氣迎麵撲來,伴隨著額間朱砂紅印入眼,我忽然想起了他是誰。

雪山下,那親手將“獨活”劍交給我的鬼影。

說他鬼影,因為他來去太快,而且在他的身上,感覺半點不到人的氣息。

青籬是冷,寒傲的冷,至少身體是暖的,就算心律永遠不變,至少是在跳動著的。

而他,縈繞周身的除了殺氣,就是邪氣,這兩股氣息揉在一起,除了妖異,還是妖異。

太過俊美的容顏,在蒼白的血色下,本就是極致的詭異,加上那不帶半絲感情的雙瞳,再度讓我想起見到他第一眼時的感覺。

剛剛幻化成型的精魄,還來不及沾染人間的七情六欲。

他的手指貼上我的唇角,擦去那縷血絲,冰冷的手貼著我溫熱的肌膚,那寒涼的感覺直入骨髓。

冰透的指尖沾上我的血,那無情的雙眸裏閃過一絲神采。

如果我方才說他沒有感情不像人,現在他有了表情我就會收回那句話就錯了,我隻會覺得他更妖邪了。

因為他看見血的雙眸,閃過的是興奮。

舌尖舔上手指,吮了下,輕巧的將我的血抹幹淨,又偏著臉,望著我。

那神情就像……

像一個孩子舔著手上沾著的糖粉,把甜味都吮了個幹淨,卻還是意猶未盡的悵然。

我可沒忘,他上次也是這樣的表情,足足吸了我幾大口血下去,這要讓他滿足了,我也就成了幹屍了。

他的唇色,淺淺的粉色,比一般人的唇色淡很多,格外的剔透。

就這點粉,似乎還是舔了我血後才有的,之前隻是冰白。

“獨活,是你嗎?”樹下的聲音,倏忽響起。

不知道是不是我因為麵前男子出現而失神了,竟然覺得青籬的嗓音,不複記憶中的寒涼。

白影,佇立樹下,身後一輪皎潔的明月。

如果說青籬似仙,那麼眼前人,絕絕對對如妖。

就在青籬嗓音響起的時候,眼前人慢慢轉過了臉,看著樹影下的人。

沒有任何表情,有的隻是越來越濃烈的殺氣。

劍出鞘,紅芒暴漲,劃破月色的寧靜,如在天幕下掀起一篷血浪,洶湧的朝著青籬而去。

劍氣中,除了殺氣,就剩下邪氣,鋪天蓋地。

白影飄退數丈,眼神停在男子的身上,“你是誰?為什麼會有‘獨活’劍?”

方才果然是我聽錯了,青籬的嗓音,一如當初的冰寒,甚至猶勝往日。

聽到這話,我才恍然察覺,我的劍還在那人手上。

可我不能出去,這妖邪男人的出現很顯然是為了替我遮掩,如果此刻出去,豈不是所有事都白做了?

那日他能把“獨活”還我,這次應該也會的。

我顧不得再看下去,在男子劍芒再度施展撲向青籬的時候,悄然離開樹梢,朝著西城門的方向奔去。

耳邊依稀聽到青籬的話,“為什麼你會她的劍法,你是她的什麼人?”

而我,卻不得不製止心中的好奇,按捺下回頭的欲望,快步疾掠。

他會我的劍法?

我的武功沿襲自“青雲樓”,我的心法傳承自青籬,以青籬樓主的身份,不會錯認武功路數,更別提很多招式,是他交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