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下的拳頭又捏緊了幾分,手心卻再也感覺不到疼了,心口蔓延的酸澀,早已掩蓋了所有的觸覺。
“隻可惜容成鳳衣算盡天下,卻算不到她的心,我入不入皇陵又如何,她已將這埋骨同棺的寵愛給了別人。”
我耷拉著頭,他的每一句話,都像個釘子般,被敲打進我的心裏,被釘牢的同時,也刺下了深深的血窟窿。
“既然你想和他一起,容成鳳衣唯有完成你心頭夙願,做可以讓你托付的人,不知道容成鳳衣能否有這個榮幸,他年為你送葬?”
那釘子又深了幾分,嵌在骨血中,拔不出來了。
曾有人說,天下至深之情,不是我娶你過門,而是我為你送葬。
因為愛之深,所以不忍對方受生離死別之苦,將那摧心蝕骨之傷留給自己。他不求能做我摯愛,隻求能做讓我最為信任的人。
唯有心中最信任的人,才能將這些事全然托付。
“到時候,我將那壇酒飲下,權做自己嫁過你了。”那輕輕語韻,與昨天一樣,堅持。
嗓子眼被什麼堵住了般,幾個字憋的如此艱難,“為什麼?”
我本想說的是,何苦,怎奈出口卻變成了這三個字。
耳邊輕歎聲起,“為什麼喜歡你是嗎?”
或許我的私心裏想問的是,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為什麼為我做這麼多,為什麼要如此付出,他的每一次作為,都出乎我的意料,都讓我為他不值。
而他,似乎誤會了我話的意思。
可我卻沒有解釋,隻當默認了。
他沒有沉默太久,爽快地回答了,“曾經,有一個人對我說,人隻有在兩種情況下會動情,一種是自己心裏脆弱的時候,一種是看到對方脆弱的時候。”
這話無比耳熟,我當然記得清楚,就在那雪夜的小院中,我對他說的。
“她告訴我,我雪地衣衫單薄的脆弱打動不了她,可是我忘記告訴她,她在雪地中飲酒獨坐的背影,讓我動情了,為她從不肯承認的脆弱。”
容成鳳衣,這個世界上獨特的男人,就連開口對我表白,都可以不帶半分羞澀,直接而幹脆。
女尊的天下裏,男人是不可以肆意發表言論,不可以拋頭露麵,更不可以隨性對女子表達愛意,這是不容於世人的。
可是他敢,不是鼓起勇氣的膽量,隻有真正將自己放在與女子平等地位上的男人,才能這麼淡然地將愛意說出口。
忍不住地看他,眼中隻有欣賞和讚歎,沒有鄙夷。
目光相對的瞬間,他看到我眼中的表情,毫不意外地笑了。
這姿態,同樣回給我一個讚賞的神情。
有時候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彼此了解心中的想法,不需要說出口,相視一笑間了然於心,是多麼滿足的感覺。
我欣賞著他的大膽,他欣賞著我的欣賞。
我與容成鳳衣之間,務須多言。
“我的母親喜歡男孩勝過女孩,她曾對我說,天下間男兒與女兒一樣,就應該笑傲天地,喜歡的就勇敢去追求,不必管世人的眼光,若是會看不起我的女人,那必定也是配不上我的,隻有懂我的人,才會欣賞我。”
這是什麼樣的母親,才能說出這樣的話,此刻我若說欣賞容成鳳衣,不若說我更欣賞能教出如此殊絕男兒的母親,心底深處竟起了惺惺相惜的情緒。
我由衷地表示欽慕之情,“你的母親令人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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