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天冬’的土地,從現在起,應該屬於你了。”

萬裏平原上,沈寒蒔帶著我馳騁著,偶爾路過收拾戰場的士兵身邊,她們停下手中的活,呆望著我們,目送我們遠去。

他的盔甲冰冷的,讓我靠著有些涼,我索性扯開他盔甲的係帶,將它們拋向不遠處的“澤蘭”士兵。

他嫌棄地望著我的衣服,“你這身衣服,明日隻怕軍營中就要傳揚開,我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偷人的話了。”

“我又不嫌棄你。”我無所謂地說著。

他眼中火光一閃,“你敢!”

他的衣衫在我剛才的動作裏被弄亂了,頸間扣子開了一枚,露出白皙的肌膚和喉結,我壞心地湊上唇,在那突起上很輕很輕地咬了下。

極淺的呻吟,他眼中的火光刹那退去,浮起清媚水波,這讓他仍帶責難的眼神看上去更像是嗔怪。

這樣的他,哪還有一點叱吒疆場的戰神樣子?

他掃我一眼,將我的心思掃入眼中,“這樣的你,哪還有一點帝王的姿態,和小倌坊裏的恩客一個德行。”

我壞笑如貓兒般,“你這是把自己比做接客的小倌了?”

“你帶足銀子了嗎?”他斜睨我一眼,“沒有足以把我捧上花魁的銀兩,恕不接待。”

這……

他能不能不要心心念念花魁這個稱呼啊,這態度擺明是要和容成鳳衣鬥到死了。

一時嘴賤,換來這個下場,我該怎麼辦?

我苦笑,“我把萬裏江山給你做纏頭,夠麼?”

“嗤。”他不屑地笑了聲,“這東西容成鳳衣更喜歡,我隻比較喜歡花魁這個名頭。”

我快內傷了,再聽到這兩個字,隻怕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

有誰來告訴我,沈寒蒔這身胡攪蠻纏的功夫跟誰學的,這完全破壞了他霸氣威武的形象啊。

“我想象中的一國戰神,不該是這個樣子的。”我嘟囔著。

“我想象中的暗衛殺手,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他回敬我一句。

馬兒的步伐漸漸緩了下來,他放開韁繩,任馬兒自由地跑著,那手指點上我的眉間,“初見你時,這裏滿是鬱結,還有縈繞周身的殺氣,無論你如何掩飾,對於我這種人來說,還是太輕易能感受到的。”

那手指滑過鼻梁,落在唇畔,“你的笑總是太陰沉,太冷血,現在卻不同了。”

“你總說自己不似她般瀟灑恣意,沒有那種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豪氣,可你知道嗎,這些骨子裏的東西,開始在你身上一點一滴的展現?”

是啊,現在的我跟當初相差太大太大了,簡直判若兩人,若不細想,連我自己也不曾察覺。

“我何曾說過?”我曬笑。

或許我比較過,也腹誹過,但我不可能說出來。

他握著我的手,貼上他的胸口,“不用說,我知道。”

曾記得青籬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暗衛不能有自己的情緒,不能輕易讓別人看穿自己的心思,現在的我不僅輕易地被容成鳳衣看穿,也被沈寒蒔看穿,往年的鍛煉,似乎都白做了。

“我不需要用看的。”他吻落我唇邊,“我就是了解,仿佛融在自己骨血中一般的了解。”

雙手捧上他的臉,以指尖描繪著他的容顏,“初見你時,強勢霸氣掩飾不住你身上的落寞,表麵的堅強下卻是內心的脆弱,你是讓人不敢靠近的戰神,卻分外惹人疼惜。”

他對我的吸引,我對他的了解,就象他說的那句話:不需要看,那是融在自己骨血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