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是不知道師弟膽子小呀,一句話不說,神出鬼沒的。”劉喜靜埋怨道。孟津笑而不語,劉喜靜問:“師兄,這位是?”
孟津道:“這位是水歌庭的英真人——蒲慶公,英真人一身修為不俗,才藝也不淺啊。”隨後又指著年輕道士說:“真人,這便是我師公鍾離長生百年來唯一收入門的弟子,劉喜靜了。”
這麼一說,我還挺有身份,劉喜靜心裏嘀咕。然而手握木笛,氣度不凡的男子對孟津愛理不理,對劉喜靜卻是重重行禮,正色道:“慶公失禮,有所怠慢。”
這是唱哪出?弄翮山來了欲揚先抑、先兵後禮?年輕道士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在蒲慶公說出那句“先祖在上”,劉喜靜就有些明白了。
“師兄,他也信我是那什麼轉世?”
孟津笑道:“萬劍天宗上下,都知道弄翮山破例下山請了位年輕人,還是位初來乍到,就直接封為洞玄道長的年輕人。這時有人說你是軒轅轉世,你說他們信不信?”
劉喜靜臉上看不出太多高興,“我可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先前因為這個鬼轉世的名頭,你師弟險些沒了命。”
蒲慶公走近年輕道士,“劉道長勿慮,既已入我天宗,弄翮山斷不能容忍有誰對道長心生歹意。”
蒲慶公語畢,緊接著孟津解釋說,實不相瞞,天宗對於軒轅轉世,態度始終不明朗,甚至近年以來流傳甚廣的帝陵寶圖,天宗都沒有為之大動幹戈的意願。所以才有水歌庭長老院的人故意為難劉喜靜,但孟津早有所料,請得英真人相助,相信那群長老道長不會不賣真人的麵子。
劉喜靜點點頭,可笑他還單純地認為是消息沒傳到,水歌庭的人誤以為自己是闖進來的歹徒惡賊。
蒲慶公將木笛收起,由他帶領劉喜靜再上水歌庭。
孟津如今還是階下囚的身份,自然不會跟著蒲慶公。臨別時,孟津交待年輕道士不少話。
“師公消失了這麼久,你卻對他不聞不問?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他下山有五年了吧,回到故居遠比山下舒適的多。”
“師公告訴了我靈劍的事情,雖然那柄靈劍立馬就被天宗收回,但聽師兄一言,同天響一般,它對你有獨特的意義。”
“馭劍術雖然簡單,但你還是要勤練、馭劍術總共六式,等一切塵埃落定,師兄再把剩下的教給你。”
前麵的都還好,劉喜靜還是點點頭,就當知道了,至於後麵的……想起馭劍術天降式和仙人指式的練習,年輕道士向來自視一生恥辱,多多練習?說說就算了吧。
孟津往水車園走去,而懸掛陰陽鎖的水歌庭真人要帶劉喜靜直接到長老院,蒲慶公笑著說:“若是從這山腳下到山上,會有不少關卡,一兩次也就罷了,我們這些真人天師們每日山上山下兩頭跑,哪能禁得住這般折騰?所以索性自己另辟蹊徑,開了條捷徑,可直達長老院。”
劉喜靜小時看到書上寫的仙人,東遊西蕩,不沾半點風塵。眼前,蒲慶公從河邊走到河流正中,水流依舊,卻不濕鞋。
英真人牽著神情不怎麼鎮定的年輕道士,腳踏東流水,順流而上。
…………
再度回到水歌庭,美景美不勝收,所謂的臨仙境之地,就是如此了吧。
幾位道長聚集在長老院外,見到兩人,“今日未召英真人,慶公何事上長老院呀?”
蒲慶公回頭指著劉喜靜,“這位是新任洞玄品道長,幾位長老品階也不過洞真,隻高一級,卻視而不見,一聲招呼都欠奉,是水歌庭長老的禮儀風範嗎?”
幾位道長方才齊聲致禮,好像剛見著劉喜靜一般。而劉喜靜倒沒在意那麼多,此時的他活像個二愣子,幸虧身居劉府大世麵見得多,處在幾位容光煥發,彩衣霞裳的道長之間,隻能算勉強招架得住。除此之外,劉喜靜還發現了眾人之中一位與眾不同的老者,發須黑白相間,弓著身子在寫字,長長的胡子留到紙上。之所以說他不同,除他不理嘈雜之聲,靜心於字帖之上外,是因為紙上“鍾靈毓”三個字筆法剛健,已經寫好,最後一個“秀”字,劉喜靜見老者執筆臥在案上,就這麼一個字,不緊不慢,卻遲遲未曾寫完。
眾人之中,又有人說道:“這事不能全怪我等,慶公有所不知,雖說是洞玄品道長,可既未入九宮祠,又一身無道袍,二長老院無他的職要,令人匪夷所思,難以置信啊。”
眾人又附聲稱是,蒲慶公道:“既然未入九宮祠,就帶他去祭祖入宗譜;既然未有道袍,就令後山管事獻上;既然未有職要,就即刻入院辦公,給他個職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