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啊,是的,他從來沒說過。
懷裏的人好冷,這是陸文琛的第一感受,夏默很冷,她說過她最怕冷。
陸文琛第一次感覺到無能為力的絕望感,他吻著她的臉頰,“瑤瑤,醒醒。”
可是,她卻睡得那麼熟。
沒過多久,房間的門被推開,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痛了陸文琛的眼,傅敘衝進來,怒不可遏,“你這是發什麼神經?”
說著話,吩咐人將夏默的屍體抱開,陸文琛神經反射的去搶奪,溫蘭哭著攔住他,“兒子,你別嚇媽媽啊,你別嚇媽媽……”
陸文琛眼睜睜的看著夏默被帶走,他無力的站在那裏,這個世界不隻是黑白,而是一片黑暗。
他也終於能體會,她失去所有的時候,是否也是這樣的感覺呢?
陸文琛此生沒有流過淚,第一次,是第一次,他落了淚。
“梁笑,你好好看著他,別再讓他發神經!”傅敘冷聲吩咐,轉身就走了。
梁笑總算是將情況把控住,小心翼翼的走到陸文琛麵前,“文琛,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是人死不能複生……”
“是你讓他們把夏默帶走的。”陸文琛褐紅著眼。
梁笑膽怯的挪了小步,她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陸文琛,“她已經死了……”
“她沒死!”
……
夏默的葬禮那天,陸文琛從早忙到晚,一直忙到深夜,回到家裏,他看見夏默在等他。
他心下一喜,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抱緊懷裏,“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梁笑皺眉,她意識到,陸文琛把她當成了夏默。
本想戳破這個現實,但心下一轉,她伸手環住了他的窄腰,溫柔的說:“文琛,我一直都在啊。”
陸文琛陡然擰眉,這才聞出她滿身的香水味,迅速的將她推開,他臉色驟沉,“以後不要擦這麼濃的香水,我聞著惡習!”
他頭也不回的上樓去,梁笑被打擊得全身發抖,他說她惡心!
為什麼這個夏默死了,還要陰魂不散的阻礙著他們?
梁笑洗了澡,裹著睡袍進了房間,陸文琛正在看電腦,全神貫注的沒注意到她。
梁笑爬上床,趴在他胸口,“文琛,我們已經結婚這麼久,也應該要個孩子了。”
有了孩子,她這個傅太太的身份就徹底坐實。
而陸文琛卻身體一僵,孩子。
這兩個字敏感至極。
夏默最後……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有孩子,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陸文琛將她掀開,下床,他的背影很冷漠,“梁笑,你搬出去吧,我們還沒領證,我們之間的婚禮就當沒有發生過。”
梁笑這許久的隱忍,終於爆發,“你什麼意思?陸文琛,你要悔婚?你要拋棄我?”
“嗬。”梁笑禁不住冷笑出聲,“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傅太太,你想拋棄我是不是有點不現實?爸會同意嗎?他不會讓傅家出現離婚這種醜聞,你好不容易才結婚,他也是不會同意你離婚的,婚姻對你們傅家來說有多嚴肅你比我清楚,否則他就不會一直不同意你跟夏默結婚!”
沒錯。
夏默第二次懷孕的時候,陸文琛想過要娶她,但那時候夏家敗落,名聲一敗塗地。
傅敘不同意這門婚姻。
而那時,夏默肚子裏的孩子意外流產,他也沒心情再周旋結婚的事,每天陪在她身邊。
經過那一次,他就想好了,父親安排的所有親事,他都拒絕,哪怕一輩子不婚,也無所謂。
“陸文琛,夏默死了,你才來跟我玩深情?”梁笑諷刺的笑,“是不是你隻對死人深情?”
陸文琛餘光陰冷的掃過她,那陰寒讓梁笑閉了嘴。
“梁笑,很多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如果不是看在曾經對你有所虧欠,現在的你死一萬次都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
陸文琛冷冷說完,摔門而去。
……
墓園。
陸文琛已經站了很久。
下起了小雨。
“傅總。”廖言不得已出聲,替他撐了把傘。
陸文琛斂了斂眸,低聲說:“在這旁邊買塊墓地,我要跟她葬在一起。”
“傅總,您的身體還沒到那種地步……”
“早或者晚,都是一樣的。”陸文琛挽唇,對著墓碑輕輕笑,“不知到了陰曹地府,她還認不認得我。”
或許,是不想認得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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