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運的捉弄(1 / 2)

馬蹄坑、石門是樹畫縣最偏遠兩個村子,離縣城有七十多公裏,有意思的是它們是隔壁村,相隔也就五裏路,又非常窮,祖輩下來兩個村子曾經因為水源大動幹戈幾次大打出手。

在兩個村子中間有一條“7”字型峽穀,拐彎處後邊農田屬石門村,上邊農田屬馬蹄坑村。一旦遇幹旱年,兩個村子的人也是被太陽烤出火了,一言不合就動手操起鋤頭、扁擔……

七年前又是一場十年不遇大幹旱,有的農田都幹裂了。

暑假時,馬蹄坑村池樹豐趁清晨涼爽,一大早硬逼下學期讀高三兒子池聞宇跟他去峽穀薅草。他要叫兒子嚐到當種田農民的苦,才會下苦功讀書,考上大學。

父子倆一到田裏,一瞅,田裏的水不知道被哪個自私、缺德鬼放光,頓時氣得三魂冒火,七竅生煙。

冤家路窄,半晌時候石門村慕容壽祿帶剛考上大學的女兒慕容瑩彤也來到峽穀看田裏的水。一瞅,水源被人斷了,當場氣得火冒三丈,看到池樹豐父子在薅草,就怒氣衝天衝上去……

仗自己有親戚當官,馬蹄坑的人去鄉裏、縣城都要路過石門村,慕容振國很衝,上去就破口辱罵:“馬蹄坑狗公,這山上流的水是你家的呀,你是不是想找死啊,害我的稻枯死,我拿你的狗祭我家的田。”

——狗公,這是鄉下人最侮辱人的辱罵。

也正在火候上,再怎麼不想惹事,池樹豐也吞不下慕容壽祿這般辱罵,身子一挺,也不示弱:“我自家田裏的水,我愛怎樣就怎樣,你管的著嗎?”“哪個斷子絕孫狗雜種再敢放我田裏的水,我扒了他祖宗十八代墳。”

殺人不過頭點地,居然心歹毒到要扒他祖宗十八代墳。慕容壽祿氣到血液逆流撞腦門,抓狂地抓起鋤頭挖毀田埂……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見狀,池樹豐怒不可遏,奔過去,猝不及防一腳把慕容壽祿踹下田埂。

更火了,爬起來,慕容壽祿如同一頭瘋牛撲向池樹豐。矮小瘦弱池樹豐,哪是人高馬大慕容壽祿氣的對手,一下,就被他撂倒在田裏。

目睹父親遭到拳打腳踢,氣瘋了,池聞宇跑過去,操起鋤頭,猛地朝慕容壽祿雙腳橫掃過去。

沒防著池聞宇這要命一手,慕容壽祿摔倒在田裏,剛要爬起來反補,池聞宇一鋤頭背又砸下他肩膀上。這個時候,池聞宇也瘋了,一鋤頭接著一鋤頭砸下慕容壽祿。

在一旁慕容瑩彤嚇怕了,醒悟過來,慌忙呼喊:“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已無還手之力,慕容壽祿被女兒的呼喊聲驚醒,恐懼地喊女兒:“瑩彤,你快回村去叫人來,阿爸要被這兩個狗雜種打死了,快去。”

等到慕容瑩彤跑回村叫人來,池樹豐、池聞宇父子已經不見人影,慕容壽祿早已昏厥過去。

——還好是農田承包到戶了,換成以前的話,勢必又是一場兩個村子的格鬥,多半又是村子小的馬蹄坑贏,因為馬蹄坑人比石門人團結,個個打架不要命,石門人則明哲保身。

兩天後,池聞宇被逮捕了,還被判了六年刑,因為慕容壽祿當時幾乎去了半條命,一條手臂終身廢了。

被押到監獄,開初的三、四個月,池聞宇情緒低落到穀底。

渾渾噩噩過了半年,半年後,肚子裏那頭報仇小惡魔才被包公的虎頭鍘斬首,池聞宇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對別人來說,六年時間隻是彈指之間,但是對池聞宇來說好漫長,漫長的如同六百年。

六年的監獄生活,是一場人生洗禮、浴水重生,今天終於結束,池聞宇雙腳踏在了故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