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畫仍舊是原來的樹畫,沒有什麼變化,叫人看的心頭著實窩火又憋氣。
雖然是一個縣城,但是座落在溪邊的樹畫隻有一條三百米不到街道,街道也僅是七、八米寬,更別說有甚麼人行道了,房子多半是建在山坡上。
山高皇帝遠,現實殘酷,也是沒法子的事,樹畫離省城七百多公裏,地地道道一個又貧窮又落後高山小縣,才十幾萬人口。
一到夏天,整條街道散發酸臭氣味。
上高中的時候,每當走到街上,難聞酸臭味撲鼻,池聞宇就忍不住心頭憤怒,他仇恨縣裏那群當官的全是吃屎的狗,才這麼一條小街,衛生不會搞好點。有朝一日他當上縣長,不叫樹畫改頭換麵展現現代化城市風貌,不叫眼前髒、臭、亂、差一股腦兒掃進曆史垃圾欄裏,他把自己閹了當太監。
才兩點多鍾,也不知自己該往哪裏去,回鄉下老家吧,就眼下這境況,鄉親們的唾沫能把他淹死,池聞宇不想回鄉下,他感到自己就是一條無家可歸流浪狗。
漫無目的在街上彷徨,當離百貨公司門十來米遠時,池聞宇忽然眼睛一瞪——傻眼了:前麵一個穿紅色連裙高個窈窕女孩,她大概有一米七五個子,一頭飄逸的烏黑披肩秀發,極具誘惑白色帶子忽隱忽現從紅裙子透出,把他眼珠拴住。咽了一口口水,池聞宇加快腳步朝她追去。
我的親娘,這魔鬼曼妙身材把我的魂勾走了。走近一瞧,池聞宇心頭尖叫,登時眼睛直了:紅裙女孩胸口兩座高峰挺拔、傲人、圓潤,頂著紅裙欲要蹦出來;鵝蛋形臉,鑲嵌兩個微妙酒渦,猶如兩壇百年酒中酒;尤其她筆挺玲瓏鼻子,輪廓典雅、清新,凝聚一道天地靈氣,叫人一瞅,靈魂出竅。
心已經不在身上,像一頭拴了鼻子水牛被紅裙女孩牽著,池聞宇尾隨她屁股後頭走去。
大約二十分鍾左右,紅裙女孩走進了樹畫一中,消失在一座樓房前,池聞宇還站在校門口一陣發愣,感覺這個紅衣仙女很麵熟,腦海裏轉了十萬八千遍回憶著,也想不起她是誰?
我就是一頭豬,眼下是一條喪家之狗,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去迷戀那麼一個氣質如蘭、叫人心醉的美女。池聞宇扇子了自己一耳光,心頭大罵自己。
——夕陽下。
躺在東效路邊上一處草叢中,黝黑的臉布滿憂愁,但是池聞宇黃連樹下彈琴,腦海還在想著那個紅裙美女,她真的太美了,美中悟出一團勾魂的秀氣與清雅,叫人看一眼,就怦然心動,七魂掉了八魂,想娶的心都有……
想完了紅裙美女,思緒回到現實中,池聞宇自己可憐自己的鼓出酸楚淚水,今晚上都不知道在哪兒落腳,還有心事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美夢,沒出息的東西。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個婦女恐慌聲音:“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接著是一個男人叫囂:“幹什麼,沒看到我們手上馬刀嗎,攔路搶劫,趕緊把身上所有值錢東西和錢拿過來,不給,一刀砍斷你脖子。”
心頭一悚,人命關天,不敢遲疑,池聞宇立刻從草叢蹦起,跳下公路,朝聲音方向衝去。
衝近一看,三個歹徒手拿大馬刀攔路搶劫一個騎腳踏車五十來歲婦女,她腳踏車後架上有一雞籠雞,像是個賣雞的小攤販。
我先救了這個婦女吧,說不定今晚上還能到她家過夜。心裏自己戲謔自己地自嘲一句,陡然勇氣逆襲,一身虎膽,池聞宇一步箭步奔上去,聲若驚雷震山川:“光天化日,郎郎乾坤,竟敢攔路搶劫,沒王法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