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內海薰沒再多問,轉而提出了一個與案件相關的問題:“您能盡可能詳細地描述一下並木佐織失蹤時的情況嗎?”
智也回憶了起來。“我是過了幾天才知道她失蹤的。給她發的短信沒有顯示已讀,打過去電話也沒有人接。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所以下班的路上就去了並木食堂,卻發現餐館已經臨時停業了。我猜肯定是出了大事,結果就收到了夏美的消息,才知道了佐織失蹤的事情。”
“警方沒有和您聯係過嗎?”
“沒有。知道我和佐織關係的隻有夏美,她應該是答應了佐織要保密,所以沒有告訴警方。後來我聽夏美說,她也不想給我惹上什麼麻煩。”
說著說著,智也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了當時的情景。
得知佐織失蹤之後,他去過並木食堂很多次,可那兒每次都是大門緊閉。盡管智也迫切地想知道情況到底如何,但他告訴自己,畢竟現在最為痛苦的便是佐織的家人。
“那我就直截了當地問了,”內海薰直直地盯著對方道,“您覺得並木佐織失蹤和身亡的原因是什麼?”
這個問題確實十分直白。智也麵露難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種事我怎麼可能知道呢?她那天突然失蹤後,就一直找不到人了。”
“我們認為並木佐織的失蹤和身亡極有可能是一起刑事案件。關於這一點,您怎麼看?同意我們的看法嗎?”
“當然,”這次智也點了點頭,“我覺得她是被人殺害的。”
“對於她是被誰殺害的,您有什麼線索嗎?”女刑警露出試探的眼神望向智也。
智也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讓他的回答稍稍慢了半拍。智也答道:“沒有。”
“您剛剛有些猶豫,”內海薰言辭犀利地問道,“是想到什麼了嗎?”
“不是,那個……”
“高垣先生,”見智也欲言又止,內海薰麵帶微笑,語氣柔和地說,“您說的話隻有我能聽到,而且我也不會記錄,您有什麼想說的就請直說吧。不用擔心理解有誤,或覺得無端臆測不便直言,您不用想得那麼複雜,畢竟我們需要這些真真假假的信息,才能從中挖掘出真相,還請您盡量配合。”說完,內海薰低頭鞠了一躬。
智也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女刑警的話一針見血,猜中了他的心思。
“我沒有太大的把握,隻是一種單純的設想。”
“那也可以的。”內海薰揚起頭,她那細長清秀的眼睛仿佛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智也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應該是從佐織畢業的那年秋天開始吧,我聽她說並木食堂來了一個很招人討厭的客人,總是用色眯眯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看,而且還讓她倒啤酒。那個人去得很晚,所以我並沒有在店裏遇到過他。有一次我在並木食堂多待了一會兒,就碰見那個人來了。就像佐織說的,他又讓佐織給他倒酒,甚至還讓佐織坐在他的身邊。當時佐織找了個理由躲到二樓去了。後來那個人總是到店裏來,我挺擔心她的,但她表示沒有關係。聽說她父親下了逐客令後,那個人就再也沒來過了。不過……”
智也不知道是否該把接下來的內容告訴對方,顯得有些猶豫。
“不過什麼?”內海薰追問道。
“佐織說她經常在鎮上碰到那個男人,好幾次發現那個人就在離她很近的地方,每次佐織都趕緊躲遠了。”
“是在跟蹤她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佐織說也可能是她的錯覺。”
“關於那個人,您還知道其他信息嗎?比如他的姓名、職業等。”
智也搖了搖頭。“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並木食堂的一個客人,連他住哪兒都不清楚。”
“您是第一次將這個情況告訴警方吧?”
“是的。畢竟,嗯……那件事發生在佐織失蹤之前,剛剛失蹤那會兒我沒想到二者會有什麼關聯。但我思前想後,又懷疑可能和那個男人有關……”
內海薰陷入了沉默,仿佛是在思考著什麼。隨後,她打開放在一旁的手提包。“這其中有您說的那個人嗎?”她說著放了五張照片在桌上,均為男性的麵部特寫,看起來似乎都是駕照上的照片。
當看到左起第二張照片時,智也吃了一驚——他記得那瘦削的臉頰和陰鬱的眼神。
“是這個人。”他指認道。
“好的。”女刑警的表情並沒有變化,她麻利地將照片收進了包裏。
“果然就是他嗎?”智也問道,“你隨身帶著他的照片,表示警方也盯上他了,對吧?你們是找到了什麼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