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是營地山麓處唯一的一處人工地堡式建築,本隻有隊長級才能進入的議事廳裏林林總總的擠滿了人,石家樁此刻坐在當中,身後站著兩名凜然自威的副隊長。
一眾人被強製分成兩撥,分站在長桌左右兩側。
石家樁掃了一眼手中的材料,轉而看向左側的一波人,片刻,又將目光投向右側的那波人。
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一名脊背有些佝僂的老者快步穿過人群,近前俯身喃喃衝著他說著什麼。
眾人見狀小聲議論,目光卻不住投向左側一位青紗少女,她是除石家樁隊長外唯一一個有座的人。
青紗少女雖還是發育年紀,已然有了尋常女子難以比擬的身材與容貌,金釵玉飾更是表示著她是高貴之軀。
身後跟著的一男一女兩位老者神態悠然,有意無意間釋放出的無形威勢仿佛是一道天然屏障,讓周圍一眾人不自覺的主動保持一定距離。
“東方柏,”莎莎公主被石家樁盯著看表現出不悅,卻沒有發飆反倒是叫喚了一句貼身護衛。
“在!”身後東方柏躬身近前:“公主殿下!”
“這家夥叫什麼來著?叫他把頭轉過去,本公主看著難受。”莎莎公主指著不遠處的石家樁:“哼,大清早的把本公主叫到這個臭烘烘的地方!”
“公主殿下......”
東方柏沒有去提醒石家樁,隻是眼神示意了一下,畢竟按皇廷法度,石家樁雖隻是邊防隊長,但他主管這裏一切,就算是皇帝親臨他也是可以視情況不聽從的。
東方柏俯身貼著莎莎公主耳旁說了一句話,
聲音細小隻入公主耳中,片刻,一臉囂張麵容的莎莎公主閃過一瞬的不可置信,繼而蹙眉轉頭反問了一句,在得到東方柏的肯定回複後,隻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收斂了情緒。
人群中,王汗站在長桌左側被十來個高大漢子淹沒,他沒有興趣和眾人議論青紗美女如何如何,他此刻隻關心自己為什麼會被軍士強製傳喚到議事廳裏來,一旁的軍士為什麼各個凶神惡煞的就像是在看管犯人一樣。
“狄大哥,怎麼感覺他們把我們當成犯人一樣?”
“嗯,我也覺得。”
站在一旁的狄溫也是不解,不過他了解坐在正中的石家樁,當即安撫道:“小少爺別想太多,石家樁是我十幾年的兄弟,昨晚帶你見過他了,他雖是營地一把手卻沒有什麼官威,為人公道講義氣,就是有的時候不按常理出牌,習慣就好。”
王汗點頭嗯了一聲,心頭還是有些不安的,畢竟才入營地一日多點,也不知道是不是觸碰到什麼不成文的法規,如果是那樣可就麻煩了。
一刻鍾後,從眾人的議論聲中王汗得到模糊的情報,昨夜死了很多人。
本來對於邊防營地這些軍士和武者,戰死沙場那是常有的事情,但同族相殘可是大罪,他們又皆是死在營地之中,同胞之手,
說小,這是公認挑釁軍威,說大,這是無視法度,藐視皇帝。
最重要的是作為遠離皇廷領地的邊防安全區,依仗的就是安全和秩序,若是這裏死了人而作為管理者的軍方不能及時處理,輕則軍威法度蕩然無存,歹心之人迭起偷搶強泛濫,重則整個營地內亂爆發,血流成河。
無論最後如何收場,整個營地十一個小隊,一百來號軍士都有可能被當權者當成止痛劑一斬了事。
“......這是就是第九名死者的基本情況,死者先是被人重傷並推下坑洞陷阱,凶手繼而進入坑洞中對死者實施了慘無人道的酷刑,事後,凶手完全破壞坑洞陷阱並偽造妖獸入侵的假像,不過,他的手法太過簡單粗暴反而留下眾多線索。包括刀痕,掌印,鞋印以及一塊碎布......”
聽取了有些老態佝僂軍士的詳盡彙報,石家樁皺眉一緊轉頭問道:“這事情你確定嗎?”
“隊長,我可是幾十年的老仵作了!”
“嗯,我知道了。”
“那我先退下了。”
“辛苦了。”
待那佝僂軍士下去,石家樁又拿起那份簡單收錄所有人資料的表格。
此時,見石隊長還在磨磨唧唧的和手下低聲說個沒完,站在左側的一名披著坎肩武者率先安耐不住不爽,猛地拍著桌子暴喝起來:
“石隊長,把我們像犯人一樣叫過來,結果什麼也不說就讓我們幹等,就算這是你的權利也不能這麼過分的對待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