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好東西應該獻給聖上啊?怎麼咱都沒有聽過?”張大人覺得這點奇怪。

“朕現在回想起來,確實是聽說過的,還是在父皇六十大壽時,西番來賀壽,隻是父皇當時隻留了幾樣工巧的物件,這些大件都給退回去了,當時有朝臣說是奇思銀巧,難登大雅之堂。”

嘉和帝想起了十年前的往事,又開始說起了工匠的地位,

“其實前朝初年還是出過幾位工匠出身的官員的,像工部很多修橋鋪路還是得有行內人才,靠科舉出身的官員其實並不合適,可是想提拔匠師卻又有重重阻力。”

“是啊,士農工商,千年傳下來的規矩,現在越來越感覺到了限製和阻礙,不說別的,就看這商,在這南方,商人除了這自古的地位,這生活和享受比農可強多了。”張大人是平民出身,卻不是迂腐之人,不然也不會做到大學士之位。

“其實從這稅收來看,還是商人的稅好收,這運河和各地江河的關稅可基本都是商人交的,每年也有五百萬兩左右了,隻是運河堵塞,船從海上入天津關,這兩年減少了很多關稅收入。”嘉和帝提起稅收有點皺眉頭。

“所以運河的疏浚還是得下大力氣,這南方的小商人還是走運河的多。咱這趟南下可是看到好多地方還是過不了大船的。”所以親自看看確實比隻聽人說要有數的多。

“去年方庭上折子這黃浦江雇的船商疏浚,很是省錢省力,朕再下旨,讓他把這運河也早日疏通,咱這海關一開,這兩年朕都有有錢的感覺了。”

“其實海關能夠成功收稅,關鍵在於他是新,沒有傷害了舊的利益,所以才相對容易些。”

君臣二人商量的越來越遠了,這話題跨度太大,鄭飛早跑門口待著去了。

“但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朝地大物博,防範之心不可無。海關不可輕易增加。”

“可是稅改太困難了,想想自前朝就開始的攤丁入畝,這可真是經曆了兩朝才成功,雖然結果是好的,可是為此花費的代價也太大了。”

“是啊。”

君臣二人相對歎了口氣,有時上位者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已經成型的規矩卻是很難打破的,即便這個規矩是非常的不合理,打破它的反撲也會是血的代價。

隔日方錚安排人手去拉煤,當然賬目要清楚,這畢竟是自家用嘛。

“你這小子,算的這麼清楚幹嘛。”總舵主看著方錚像模像樣的還去那邊庫房交銀子,不由責怪道。

“又沒多少銀錢,省的兄弟說閑話。”畢竟是拉到自家書院用的,就不能給人占小便宜的感覺。

“這煤不錯。”袁圓看著煤拉了過來,走上前去抓了一把,搓了一下,顏色沒啥變化,也沒啥煤粉粘在手上,是上等好煤了。

送煤的漢子看了袁圓一眼,隻是覺得女人就是心細,也沒當回事。

倒是旁邊的方錚看到後,忙把袁圓拉到水缸邊給她衝衝手,

“你這咋啥都好奇呢?那東西髒著呢,也有毒,沒聽說這燒煤取暖都熏死人的嗎?你還敢上手抓。”

“這煤是好煤,沒事的。”袁圓很乖的洗幹淨手,不忘分辯道。

“煤當然是好煤,總舵主特意說的要最好的煤,誰敢糊弄啊!”方錚拿帕子給娘子擦擦手,不忘繼續叮囑道,

“燒煤的時候你也離遠點。”

“知道啦,知道啦!”袁圓心說我懂的比你多多了。

書院裏午飯過後,眾人都圍到了後院裏,即便是這機器的聲音吵的很,可是一個個都跟沒聽到一樣,銅把手風扇吹出的涼風讓他們感覺真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