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步,正是武鬆當日淩空飛躍,一舉擒住那托葉的距離。
可武鬆環顧四周,實在看不出來,在這片開闊的空地之上,該如何接近到距金將隻有二十步之地。
“呂統領,此地根本無處藏身,何來二十步之說?”柳如煙也仔細察看了一遍,眉頭微蹙。
呂子侯沒有立即回話,而是翻身下馬,走到道邊的草地上,然後俯下身去,用手抓起了一把泥土。
“各位可曾聽過土遁之術?”呂子侯突然問道。
“土遁之術?”柳如煙一愣,“呂布統領說的可是五行方術中的遁地術,此術在江湖中早有傳聞,隻是奴家從來見過。”
“遁地?此等江湖邪術又如何可信?”武鬆也是眉頭一緊,“人乃血肉之軀,又如何能在土中穿行。”
“武大俠莫急。”呂布子侯道,“小人所言的土遁之術,並非江湖傳聞的飛天遁地的方術,隻是一種藏身伏擊之術而已。”
說著,呂子侯將於手中泥土攤在了眾人眼前,“此處泥土鬆軟,挖出一個半人大的深坑應當不難。將人藏於其中,再以草木覆之,便可隱於無形。”
“此法可行嗎?”亥言也翻身下馬,走到道邊,抄起了一把泥土。
“小師父放心,此法並非小人憑空臆想,而是有過先例的。”呂子侯道,“小人也隻是如法炮製而己。”
“你是說之前曾經用過此法?”亥言道。
“用過。”呂子侯道,“當年小人在宋軍服役時,在雁門關外,曾以此法伏擊過金人的鐵浮屠。”
“哦,以遁地之法伏擊鐵浮屠?這聽上去倒是有些新奇。”武鬆也好奇心陡起。
“哎,這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呂子侯道,“金人的鐵浮屠人馬皆披重甲,刀箭難傷,當時我宋軍又缺少破甲的兵器,故而才不得不另謀他路。”
“那究竟是如何破之?”
“要以此法破敵,需在兩軍接戰之前,事先在陣前挖好數百個深坑,然後命士卒持刀盾藏於坑中,以為伏兵。”呂子侯道,“待金人的鐵浮屠衝鋒之時,再從坑中突然躍出,專照金兵的馬腿砍殺。”
“鐵浮屠人馬皆披重甲,隻有這馬腿沒有護甲,這倒真是個破敵之法。”武鬆點了點頭。
“此法的確是有效,不過也是凶險異常。”呂子侯道,“若不是沒有更好的法子,也不會出此下策。”
“下策?”武鬆一愣。
“是啊。武大俠有所不知,此法雖然可直擊金人鐵騎軟處,但伏擊的兵士往往也是九死一生。”呂子侯道。
“這是為何?”
“以武大俠的身手,自然不會覺得此事不易。”呂子侯道,“可是,對於尋常士卒而言,要想一刀砍中疾馳中戰馬的馬腿,非有過人的膽識和身手不可。稍有不慎,便會被鐵馬掀翻,死於鐵蹄之下。而且,即使得手,也還有後續的鐵騎衝來。所以,所謂伏兵,其實皆是一群死士!”
“這豈不是以命換命的戰法?”柳如煙不禁動容道。
“欲破金人鐵騎,當時也隻能如此。”呂子侯有些黯然道。
眾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呂統領之計,我以為可行。”武鬆突然道,“我到時候便選一處靠近道邊之地伏下,待金兵到此,便突然殺出,取了金人主將的首級。”
“武大俠你誤會了。”呂子侯連忙道,“我讓武大俠潛伏於道邊不假,但並非是要你率先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