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統這心裏想,他夫人何時有過這樣的大度呀,以前要把他的幼兒接回府來養,都還得他各種示好之下,才勉強鬆口答應,這外麵的女人不讓他接回來他都算了,為了把自己的兒女接回府,這些年他在他夫人麵前也算是多次示軟討好,才得到她的一點支持。
這回,他還未開口,他夫人就主動提了這建議,他自然是舉雙手讚成同意。
“夫人所言極是,要真有這麼個兒子,接回家裏來,對咱們家是有利而無一害的,他孤身一人又出身在鄉野小家,能夠回到咱們韓家,想必他也很是樂意。”
兩人一拍即合,當即把事情敲定下來,他們挑了一日兩人都得空時,由韓夫人安排人去請許明軒來府裏,把這事給他說說清楚,再商議哪日進祠堂上香,認祖歸宗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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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軒在家呆習慣了,並不覺得無聊,除了隔一日上夫子家與他切磋研究考題,大部分時間都奉獻給了書本,不過他現在都會刻意分出一部分時間來陪薑如月。
科舉雖然重要,薑如月對他來說也很是重要,為了科舉而冷落了薑如月,是他最為在意的一點。
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多陪陪她,心裏的愧疚就能少了一分。
這一日,他正在她鋪子裏,一邊看書,一邊分神和她聊天,陪她打發下無聊的看鋪時光,鋪子外突然來了一個小廝,手拿請貼,上來就說要找許公子。
薑如月見不是她的客人,指名道姓的要找許明軒,心中驚奇,忍不住多看了那人幾眼。
看這裝扮,似乎是誰家的家丁,不過京城裏好些家丁衣服差不多,都是黑灰係的,有的府上會把姓氏寫在那衣服後麵,可多數人是不寫的,光這樣看,可看不出他出自誰家。
隻是在她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韓統的麵容,會是他嗎?
小廝將請貼交到許明軒手裏,並向他轉達了韓夫人的意思。
“我家夫人想請許公子明日到府中一敘,有要事與公子商談,還望公子按時赴約。”
許明軒看了眼那請貼,上麵赫然寫著韓府,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隻是韓夫人專程下貼子來請他,這讓他感覺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他們來京城這麼長時間,韓夫人不曾上門找過他麻煩,他還以為韓夫人不知他知道自己身世,所以也不打算打草驚蛇,隻在暗處觀察著他們。
現如今,韓夫人專程上門來請他過去,難道是想主動告知他他的身世?這對韓夫人能有什麼好處?
許明軒心裏想不通,站在他麵前的小廝沒有得到他的準確答複,也不敢直接離開,一直屏氣凝神的等著他答應。
“軒哥,這還等著呢。”
薑如月看他楞了神,眼前的小廝一臉局促的想問又不敢多問,遂走過去挽了一下他胳膊,提醒道。
許明軒回過神來,對那小廝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明天我會過去。”
得了信,小廝點頭哈腰的離開。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何身份,但能讓夫人親自下貼子來請的人,必定不是什麼泛泛之輩,他多客氣些總歸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