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覃珂,眼底滿是怨恨。
然而亓哲卻並沒有要理會的意思,而是拂袖示意一旁的侍衛將亓元春趕緊帶走,侍衛上前,抓著亓元春便往後拖,小孩大哭大鬧,嘴裏還念叨著,自己是齊朝的太子他們這些人竟然這麼對待他,這些侍衛早就看慣了小太子的做派,自然是按照亓哲的吩咐來的。
遣散了不相幹的人,那拿著鞭子的侍衛也開始蠢蠢欲動。
動手前,覃勉隻是回頭對覃珂笑了笑,溫柔地說道:“阿珂,不要看……”
鞭子揮動著,覃珂沒有能力去阻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手起鞭落,皮膚被鞭打出了一道道血痕,然後開裂,鮮血濺出……
素色的衣衫下鮮紅的血點子,如花瓣一般綻放著,覃珂已啞然失語,她隻能感覺到自己的視線一點點變得模糊,臉頰上溫熱的液體在滑落,除此之外便隻有耳邊傳來的鞭子落在皮膚上的響聲。
如此刺痛心扉。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已經麻木了,直到鞭子落下的聲音不再傳來,此刻她才有了那麼一點知覺。
這麼多下鞭打,覃勉竟然一聲都不曾吭過,隻是在看向覃珂的時候,眼中是說不盡的抱歉。
“兄長,你沒事吧?”
那鞭子打在覃勉的身上無異於打在她自己的身上,覃珂瞧著眼前片片血紅,如鯁在喉,分明不是他的錯……
盡管已經覃勉的嘴唇已經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如此虐打之下他的身體也已經幾近顫抖,他卻還是要留出一個笑容,輕聲回答覃珂,“無妨……”
覃勉成了這樣,若說她的心裏沒有怨念是不可能的,本就是受她所累,原本覃勉完全可以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
覃珂抬起了眸子,與亓哲對視著,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人的死活,對於他而言,覃勉不過就是他手中的玩物罷了。
覃珂知道,自己不該挑戰皇權,更加不該與亓元春作對,她已經知道了後果,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要好好記住,今日站在高處睥睨著他們的那個人,不為別的就為了有朝一日有機會能告訴他,人都是平等的,沒有生來誰就應該被視作草芥……
“罷了,既然都已經受罰了,那邊散了吧。”
亓哲收回了目光,隨後朝莫惜桐點了點頭。
眾人皆有幾分驚訝,若是放在往昔,若是有人膽敢在這樣的場合,尤其是涉及到長公主的事情上做出不敬的事情來,亓哲絕對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可今日,這一切都是那麼地古怪,先是太子亓元春的失控,再是那從未見過的陣法,眾人心中都暗自嘀咕著,卻也不曾開口詢問,為求自保,隻得匆匆散去。
那些個侍衛鬆手,齊齊離開,覃珂便立即撲了上去,全然顧不得自己手上也有傷口,她不敢觸碰覃勉的身體,隻是望著他流淚。
他指著覃珂,眼底滿是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