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覃珂很顯然心不在焉，剛想擺手讓他下去，卻沒想到聽到了侍從微歎了一口氣，倒是與她此刻的心境無比相似。
她抬眸看向了那人，細細打量起來，這侍從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看上去與秦箬年紀相仿，依舊還是稚嫩少年模樣，長得麵容姣好，男生女相，不過這孩子是宮中的宦官，長相陰柔一些也實屬正常。
對於長相好看些的人，覃珂總會忍不住搭話，便調戲他道：“你歎什麼氣，是覺得在我這裏沒前途嗎？”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那侍從聽了覃珂的話立即跪倒在了她的身前，幾乎匍匐在地麵上，嚇得不輕，覃珂沒想到自己隻是一句話就將這孩子嚇成了這樣，便連忙想要去扶他，然而地上跪著的人卻顫抖著躲了一下，這是本能的反應。
當下，覃珂有一種自己被當做了洪水猛獸的感覺，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那你是什麼意思？”
覃珂低頭打量了自己一下，順便摸了摸自己臉上也沒什麼髒東西，怎麼她一個比他還小的孩子竟讓人如此膽戰心驚……
小侍從緊閉牙關，什麼都不肯說，卑微地跪在地上看上去可憐極了。
見狀，覃珂哪裏還有什麼脾氣，總不能讓人一直跪在地上，便拉他起來，笑道：“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如一頭受驚的小鹿，慌慌張張地抬起了眼睛，凝視著覃珂回答道：“奴才名叫長生，長生，是因為幹爹希望奴才能多福多壽……”
不知怎麼的，聽到他這麼認真地解釋自己名字的來源，覃珂覺得有那麼一絲好笑，“那你為什麼不叫多福要叫長生？”
“奴才……不知……”
他十分認真地回答著覃珂的問題，眼底的恐懼也在與覃珂的對話之中消散。
但當覃珂目光流轉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低頭，避開可能會到自己身上的眼神。
“好了，往後你便在這裏當差吧，我不會為難你的。”
說完覃珂又苦笑了一下，分明她不過是一個小女孩罷了，卻還要用成熟的口吻與身邊的侍從說話。
長生偷偷瞧了一眼覃珂，又將目光落下，跟在秦箬的身後連口大氣也不敢出。
直到用晚膳的時候，長生才再一次出現在覃珂的麵前服侍她，然而他卻避不開覃珂的眼神，默默將送來的吃食放在一旁之後，安靜地站在角落裏，也不出聲，膽怯的樣子著實讓覃珂疑惑。
“過來。”
她嚴肅地盯著長生，淡淡道。
無奈之下，長生隻好小心翼翼走到她的跟前，剛想要行禮，便被喝住，“好了，你跟秦箬姐姐一塊兒跟我吃飯吧。”
除了覃珂，在場的另外兩人都有些疑惑，這話似乎根本就不合規矩。
“還愣著做什麼？”
覃珂知道，對於他們而言，她是主子，而自己是奴才，然而她從來沒有將他們當做什麼奴才看待，都是人為什麼不能平等相處呢？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