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箬的眼神變得悠遠起來,隨後像是回憶到了什麼事情一般,久久無法平複心情,直到將覃珂頭上的發髻固定,這才放下梳子,道:“我家中本來家境富裕,也算是書香門第,雖不能說是大富大貴,但自小過著的也是普通人家無法企及的生活。”
頭一遭見到秦箬,覃珂便知道,此人並非俗人。
“主子大約不知,奴婢本不是禹州城之中的人,奴婢的家鄉在南境,距離薑國不遠的那片土地,原本家中父母自然是希望平安過完此生,可天不遂人願,我五歲那年,天降災禍,我的家鄉鬧起了洪災……”
回想起那段記憶,秦箬眼底的恐懼和無奈越來越深,緊接著她又道:“我的父母,一向都是宅心仁厚,便散盡家財來挽救家鄉的這些損失,希望能夠幫助難民,然而……僅僅隻是憑借家中的微薄之力,根本不夠,甚至還遭來了強盜的覬覦……”
“然後呢?”
覃珂心頭一緊,雖說不能分辨秦箬所說的這些故事是真是假,但起碼此刻聽的人心裏頭總歸還是有幾分感觸的。
“散盡家財的自然也成了難民,後來我父母便在這場洪災之中被活活餓死了,再後來,便是有好心之人救了我,將我帶到了禹州城之中。”
秦箬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心裏頭依舊還有難以磨滅的傷痛,自然有幾分動容,“當時的我才五歲,獨自一人也隻能作為乞兒生活,不過後來好心人還是給我一些恩賜,讓我不至於餓死,最後,我便入了北定王府,好在王爺宅心仁厚,肯讓我留在府中做個丫鬟。”
話到此處,覃珂大約已經知道了秦箬的身世,隻不過這些話中有幾分真假,她便不知道了,況且還有秦箬故意留白的那些話,譬如說來到禹州城之後,救了她的好心人究竟是誰,又譬如說,她是因為何種機緣巧合才入了北定王府……
覃珂長歎了一口氣,對於方才秦箬說的這些話,產生了更多的疑惑,不過她還是得克製住自己的神情,道:“原是這樣,沒想到秦箬的過去竟然如此讓人心生憐憫,對不起,我不知道……”
“無妨,這些事情若是主子不問,我也會告訴主子的,畢竟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奴婢早就已經認定了主子。”
秦箬這話讓覃珂心生別扭,她不知該如何回應,隻好對著銅鏡尷尬地笑了笑。
待情緒調整好,秦箬又道:“主子今日為何忽然之間對秦箬說這些?倒是讓我猝不及防了一回。”
“也沒什麼,隻是心中突然之間有感慨罷了,畢竟在生死之間走了一回,實在是不得不胡思亂想許多。”
覃珂微微一笑,而後看向了大殿之中的香爐,又道:“對了秦箬,午間還請你將香爐的香換一換,昨日夜裏,我不小心將茶壺打翻,淋濕了香爐……”
秦箬神色一變,但依舊還是點點頭,“主子放心,奴婢定會辦妥。”
秦箬的眼神變得悠遠起來,隨後像是回憶到了什麼事情一般,久久無法平複心情,直到將覃珂頭上的發髻固定,這才放下梳子,道:“我家中本來家境富裕,也算是書香門第,雖不能說是大富大貴,但自小過著的也是普通人家無法企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