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珂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多少心裏還是有些顧忌的。
“你這丫頭，臉色倒是變得很快，怎麼說話也開始支支吾吾了？”
亓哲盯著她的眼睛，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這……病了的人本就是這樣的啊……”
她低聲嘟囔了一句，在被褥裏的一隻手握著拳，手心已經冒出了汗，但當她觸碰到薑若曦的身體時，心裏又稍稍踏實一些，盡管擔心亓哲會看出什麼來，但她還是一如既往硬著頭皮去掩蓋……
“主上如今這麼關心我做什麼，早幹什麼去了……”
覃珂故意硬氣了一下，想要試圖惹惱亓哲，讓他自行離開，可沒想到亓哲卻隻是背著手在大殿內繞了一個圈，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手撐著桌子，目光依舊定格在覃珂的身上。
“看來你還是在氣我怨我……”
亓哲這樣的語氣讓覃珂恍惚，心中總覺得他不該用這樣的語氣對自己說話的，可心裏頭卻說不上來，又覺得這般態度是理所應當。
“但你要相信，孤已經是在盡全力保證你的安全了，場麵你也瞧見了，納蘭家並非善茬，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所以，你若不吃點苦頭，怕是沒辦法讓他們服氣。”
他自說自話，讓覃珂根本難以插嘴。
此刻，覃珂心裏嘀咕著，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與亓哲之間並無什麼直接的關係，與齊朝的天下也並無聯係，憑什麼朝堂之上的是是非非要強加在她的身上？
她此刻才明白亓萱的無奈，被這樣一個心中隻有國家的父親所掌控著終身大事，實在是無奈。
想不明白這回事，卻也不妨礙亓哲繼續自顧自說話。
“往後，他們不會繼續為難你，而你也不必因為這樁事情耿耿於懷，待過了這幾月，孤答應往後決計不會讓你受一點兒委屈的。”
亓哲的許諾壓根不像是在同覃珂說，反而像是透過覃珂在對另一個說話。
當下，覃珂覺得心髒空落落的，就連脊背都冒出了一身冷汗來，迷惘地盯著不遠處坐著的亓哲，而此刻她也發現，他的眼神略有幾分空洞。
“主上……”
她試圖去打斷亓哲說話，然而他卻根本沒有聽見覃珂說話，繼續遵從內心說了下去。
“身為君王許多事情總歸是無奈的，你也該體諒孤才對，當年的許多事情縱使孤有千般萬般不對，你也不該賭氣，也不該……孤還是錯了……可如今孤已然不是當年的孤，此番你若願意的話，孤可以護你一世周全不讓你受任何傷害的……”
覃珂這才徹底清醒，亓哲所說的話決計不是在對自己說，他到底在說什麼……
“主上，您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已然忘記被褥裏還藏著一個人，正要起身，卻被薑若曦給拉住，猛地記起，覃珂隻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情，裝作鎮定的模樣追問道：“主上，您究竟在對誰說話？”
覃珂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多少心裏還是有些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