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撞邪(1 / 1)

張成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貧血,反正他現在頭暈眼花,渾身使不上力氣。在監獄的時候多多少少還能見點油腥,可現在倒好,頓頓都是包子饅頭礦泉水,差點沒給自己活活噎死。要說營養不良那是肯定的,但應該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副德行。

汪汪,汪汪汪。

在一陣陣激烈的犬吠中,張成漸漸恢複了些許神智。隱隱約約他能聽見沙石擊打地麵的聲音,但總是飄忽不定,就連黑虎的叫聲也是忽遠忽近,像是在與什麼東西撕咬搏鬥。

張成努力抬頭想看看周圍是什麼情況,可打鬥聲戛然而止,他也漸漸從虛脫中緩了過來。這一切來的快,去的也快,好在黑虎並沒有什麼大礙,它衝著張成搖頭擺尾,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而張成卻在腳下發現了一塊斷裂的石碑。

“張柳氏。”

看著石碑上的三個篆體刻字,張成不禁想起了那個身著紫衣的背影,他模模糊糊還記得師父說過這麼一段往事。

年輕時候的聶榮四處遊曆,曾在一口枯井邊上救過一名李姓男子。據這男子所言,他是因為家中妻子即將臨盆,所以這才抄了近道,打算在天黑之前趕回家中,卻不知怎麼就撞了邪,險些喪命於荒郊野嶺。

這李姓男子叫做李三,平時就聽村裏人說後山的小路邪性。以前有走馬商人從這裏路過,驚得馬匹是連連嘶鳴,一個勁的往後撩蹶。在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除了馬頭的瞎眼閨女,其他人連人帶馬都沒了蹤影。而且時常在夜裏聽到一聲聲淒厲喊叫,或者是陣陣怪異的聲響,所以李家溝的人都寧願繞著走,哪怕多走上幾個鍾頭,也不願涉足此地半步。

這李三也回家心切,一時半會便將這些鬼神之說拋到了腦後。他本打算一大早就啟程回家,即便走的是較遠的那條路,在傍晚時分也能趕到家中,可偏偏就遇上了些事情,拖了許久才從縣城裏出來。也虧得他命不該絕,被遊曆自此的聶榮撞見。

聶榮見李三晦氣遮頂,斷定此人定有一劫,見對方麵相和善,也不忍讓其白白丟了性命。而李三剛爬上山坳就感到了一陣口渴難耐,聽見不遠處有嘩啦啦流水聲,他鬼使神差就跟著聲音找了過去。

走了半個多鍾頭,李三在一處山窪找到了一口水井。他上前捧起井水就大口大口的往嘴裏送,還沒喝上幾口就忽然覺得身體麻木,渾身都使不上勁,這口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想要呼吸都十分困難。幸虧聶榮及時趕到,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結合師父的這段往事,張成也覺得自己八成是撞了邪。這大白天的,有頭發有手自己可是看得可是一清二楚,說它隻是一塊破布,還真就有幾分牽強。而且就算是貧血,也不可能貧的這麼突然。

“張柳氏,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今天我就把話擱這。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

張成轉身就走,但他總覺得心裏發毛。能讓自己毫無察覺就中招的東西,想來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畢竟小命就隻有一條,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得先下手為強。想到此處,張成一口咬指尖,然後在張柳氏的墓碑上寫了兩個繁體古字,一邊寫還一邊念念有詞。

“八方敕令,乾坤九定,鎮魂封靈。”

張成也沒有做的太絕,但與其日防夜防,還不如將這張柳氏直接封印,等到時機成熟後再送其投胎轉世。一看太陽即將落山,他也不想繼續逗留,徑直跑向了自己住的地方,然後抱著一塊紙板做的廣告牌,就出了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