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卻又隔著萬水千山(2 / 3)

精神分裂症……

果然。

早有預謀。

可以提出年幼時悲慘的經曆不僅博取了同情,還為他患病的事增添了可信度,W在重罪之下不僅保全了自己的性命,而且還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她父母的頭上,她想起那日在心理治療室W所說的報複,原來是在這裏。

當年在倫敦,她幫著顧北城為W做了一個局,而現在,W還了她一個局,為了讓他精神病的診斷更逼真、為了凸顯幼年時的經曆對他的傷害,他要在陳易書的麵前被捕,而之後,隻怕他的律師還會請陳易書來做證,W曾多次找過他想要告訴他當年的事。

蘇明尚隻覺得荒唐,強壓著怒意低聲道:“那個W不是什麼世界知名的催眠師?精神病人能做到這樣?”

蘇情生的手攥緊成拳,心中自然也是惱怒,但人卻還算冷靜,她按住自己的哥哥,輕搖頭示意他不要激動,W熟知所有精神科的檢測方法,偽裝成精神分裂症對他而言並非難事,至於精神分裂症患者能不能做出W這麼多的成就,W方自會請上多位心理學和精神病學專家,從各種角度分析,舉出各種各樣的事例,直到法庭上的人都聽累了、不懂了,隻記得最後的結論,那就是這種情況確實是可能出現的,這就是他們的策略。

而比起這策略更重要的是,這個策略一旦失敗,在這之前W已經承認了所有的罪名,那他就會輸的一無所有,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敢這樣做,隻能說明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有十足的自信,這個精神分裂症一定會成立!

他是從哪裏來的這樣的信心?

法庭中驚訝聲一片,顧北城似是隨意的偏頭,目光掃過不遠處的蘇情生,他知道W此時提出精神分裂症意味著什麼,這對蘇家極其不利。

他看到她的手攥緊成拳,麵色蒼白,但萬幸的是,此刻長凳上的女人雖然身形瘦弱,但卻又堅韌如山。

此時的蘇情生很清楚,比起W的說法,講好他們自己的故事才是更重要的,舉證環節隨後開始,由於W對所有的證據都不否認,進程一度飛快,檢方隨後開始接連拿出證據針對蘇同輝和程玉琳,包括留有蘇同輝筆跡的顧家房型圖。

對此蘇情生與段明仁準備充分,段明仁直奔核心:“那不過是寥寥兩個字,筆跡鑒定的結果雖然與我當事人字跡相像,卻並不能確定那就是我當事人的字,存在模仿嫁禍的可能。”

其餘的更都是間接證據,效力不足,段明仁一一予以反駁,反倒是他們請來的證人,在回憶起蘇母發現自己女兒丟了,在人群中痛哭著要衝回去的場景更加感人。

雖然W聲稱自己有精神分裂症有脫罪的可能,但在W承認自己有精神問題之後,他的證詞效力也因此受到了影響,當他坐在證人席承認自己收到了蘇同輝和程玉琳的傭金時,早有準備的段明仁直截了當道:“證人既然聲稱精神異常,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又怎麼可能記得清楚?人的記憶會出錯,但當年警方的調查卻是一清二楚,我方當事人當年的確有巨額支出沒錯,但在詳盡的調查後已經確定,那筆錢是轉給了家人,而並非去當作什麼傭金!”

當年是W小心謹慎要的現金,為的就是不留痕跡,時隔這麼多年,這筆交易隻怕更難驗證。

幾個回合下來,雙方各有勝負,蘇情生預料的不錯,僅憑現有的證據,過了這麼多年,他們是無法對她父母定罪的。

隨著辯方的最後一名人證問詢結束,第一次庭審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散場。

漫長的庭審過後,一出法院的大門,刺目的陽光直照在臉上,蘇情生眯起眼,深吸了一口氣,緊張的神經終於稍稍鬆弛下來,蘇情生這才感覺到了疲憊。

法院外等候的記者不減反增,卷入本市兩家族的縱火殺人大案,近期之內很難找到比這更轟動的新聞了。

“請問您如何評價今天的庭審?”

“對贏得官司有信心嗎?”

這一次,段明仁沒有再回避鏡頭,而是特意停下了腳步,他本就是行內有名望有資曆的律師,豐富的閱曆加上多年的庭審經驗,氣場自不必多言,他麵對鏡頭站定,一字一句道:“今天的庭審進行得非常順利,我們有十足的信心贏得這場官司,洗脫我當事人的不白之冤,同時,我們請大家對於案件客觀公正的進行報道,因這起案件已對我當事人名聲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影響,我方拒絕一切捕風捉影的惡意誹謗!”

十足的信心,但僅僅是這樣的話,那些記者又怎麼會滿意?

他們追著段明仁問道:“既然蘇家與當年的案子毫無關係,又為什麼會被檢察院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