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湖,繁昌縣。
寧王率領五千精騎殺氣騰騰的撲向北方神機營。
而正德也如寧王所料,此時正在神機營中用一支高倍長筒望遠鏡欣賞這出好戲。見寧王率騎兵朝自己撲來,正德嘴角難得露出一絲笑意:這個寧王還是如此莽撞,也好,趁機讓他見識見識朕的手段!
“來人!備馬!讓三千營的將士做好準備!朕要親手擒了寧王!”正德大喝一聲,隨後收起望遠鏡扔給左右,自己翻身上馬。
由於騎兵移動速度快,機動性強,寧王又選擇較靈活的散開包抄戰術,因此麵對神機營猛烈的火器,寧王率領的騎兵傷亡並不大,轉眼間已經能遠遠看見神機營陣地。
寧王知道,百丈之內才是這些火器威力最犀利的範圍,自己的騎兵隻要快速衝過這段死亡地帶,就能近身將那些神機營的火器盡數摧毀!
但就在距離神機營還兩裏地時,連綿不絕的火器突然停止射擊,戰場上震耳欲聾的槍炮聲陡然停歇,接著從神機營後方衝出左右兩支騎兵,足有上萬騎之眾。
這些騎兵甲胄鮮亮,胯下戰馬膘壯,手中鋒利的武器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其中既有手執長弓彎刀的蒙古騎兵,也有揮舞關刀長矛的漢人騎兵。兩隊騎兵在神機營陣前彙合,迅速結成錐形陣型朝寧王眾人衝去。
寧王雖莽撞張揚,但並非昏碌無能之輩,一見對方騎兵裝扮,就知道這是正德手中最為精銳的騎兵——三千營。隨即讓傳令兵揮動令旗,指揮手下散開的騎兵聚攏,兩翼的騎兵上前,中間的騎兵靠後,整體呈U字型避開對方錐形戰陣的鋒芒。
北邊戰況陷入膠著,南邊叛軍大部此時已經亂作一團,遊兵散勇紛紛丟盔棄甲向四周逃竄,唯李wen斌單騎執刀衝向正麵的禁軍。
這黑臉漢子馬上功夫著實了得,雖被禁軍團團圍住,但卻絲毫不慌,連斬十名衝到身前的禁軍,血紅的雙目充斥著駭人的凶光,宛如從地獄深處走出的魔神一般,嚇的身旁戰馬都紛紛向後退卻一步。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還有誰要上前受死?!”渾身是血的李wen斌高聲喊出這句話後,將寒光四溢的長刀一揮,驕橫的看向四周。
“本國公來會會你!”一聲爆喝從禁軍之中響起,圍住李wen斌的禁軍趕緊讓出一條通道,接著一名身姿豐偉的金甲將軍執一柄八尺長的寬背偃月刀從人群中來到李wen斌麵前,胯下的赤紅色戰馬看起來也是威風凜凜,此人正是魏國公徐鵬舉。
李wen斌一見此人,又是一陣仰天長笑:“想不到李某臨死前還能與國公爺過招,實乃人生一大幸事!”說罷,不再廢話,催身驅馬向徐鵬舉衝去,手中長刀同時揮舞輪轉,攜千斤之勢直取徐鵬舉首級。
兩人戰馬迎麵擦過時,徐鵬舉突然朝後一仰在馬背上將身橫躺,刀鋒撲麵而過,堪堪躲過這力沉千鈞的一擊,隨後轉身運刀,寬背偃月刀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完美的弧形略過李wen斌腰部,兩人轉瞬分開。
兩人分開後戰馬又各自衝出幾步,便停在原地不動。徐鵬舉輕撫胸前長須對身邊的禁軍說到:“將此人屍首拚接後好生安葬。”說完,催動戰馬離開人群,向圈外走去。
待其身影消失後,馬背上的李wen斌才噗通一聲摔下,但掉落在地的隻有腰腹以上的半截身子,腰腹以下的部分仍牢牢跨坐在戰馬上。
李wen斌已死,寧王此時仍不知情,正在兩軍之中殺的興起。
身穿龍紋金甲的正德手持金色盤龍棍也戰的正酣,多日來的抑鬱之氣在殺戮中得到充分釋放,可憐這些棍下亡魂,被擊中至少骨斷筋折,即便不當場死去,也因傷勢跌下馬背被無數馬蹄活活踏成肉泥。
正德與寧王兩人早在陣中注意到對方,他們都明白,誰能擒住對方,誰就是這場戰役最終的勝者。
雙方騎兵經過幾輪交鋒後,雖都有損傷,但寧王手中的叛軍比起三千營的勇士明顯差了好幾個檔次。
寧王明白,自己手中騎兵無論數量還是質量與三千營的騎兵都差距甚遠,若照此法消耗下去,日落之前自己就會變成光杆兒司令,因此在一次衝擊後穩住陣型,朝正德大吼道:“大侄子!我知道你就在陣中!為了朱家皇位已經犧牲了太多無辜生命!你可敢出來與我一戰?像個男人一樣,看看誰更有資格坐上皇帝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