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此言純屬胡攪蠻纏,皇帝之位又不是武林盟主,哪能憑誰武藝高就由誰坐?再說,之前還到處造謠中傷正德為野種,此刻卻又稱呼其為“大侄子”,這不是前後矛盾自傷其詞?
正德知道這是寧王的攻心術,不禁對此人又高看幾分,沒想到這個以魯莽示人的寧王心思卻十分細膩。如此高聲在兩軍陣前邀戰,若是自己不應,不僅會折損己方士氣,助長其囂張氣焰,還會在兩軍麵前落下一個不愛惜兵卒的壞名聲。
好在正德本來就打算親手擒住寧王,因此將計就計催馬走出軍陣說到:“朕在此!叛逆朱宸濠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寧王見正德居然敢出來,心中不由一陣竊喜:這個號稱武勇天子的黃毛小兒,還當真自視甚高,居然敢一個人走出來受死。因此對左右親兵使了一個眼色,便也催馬走出。
寧王的算盤打的很妙,自己先上前拖住正德,然後讓左右親兵趁正德不備時使弓弩偷襲,何愁正德不死?
正德見寧王單騎走出叛軍,手中握著一根赤紅隕鐵棍,棍上鐫刻著複雜的蟠龍紋,看起來材質也非凡品,在陽光的反射下竟泛起一陣妖異的血芒,配合寧王那高大壯碩的身軀看起來也是十分英武霸氣,隱隱帶有一絲王者之風。心中暗自冷哼一聲,便將手中盤龍棍一橫,催馬向其衝去。
寧王同樣催馬迎上,兩人交擊的瞬間,一金一赤兩根長棍爆發出一聲沉悶的金鳴聲,讓兩旁軍士都不由牙酸耳緊。
一擊之後,寧王心頭大駭,心道低估了正德的實力,這試探的一棍竟震的自己雙臂發麻,赤紅長棍幾欲脫手。
正德仍是麵色如常,催馬轉身向寧王再次衝去,寧王也慌忙催馬迎上。當兩人再次近身時,正德催動內力凝聚於盤龍棍上,爆發出陣陣金光,接著縱身一躍從馬背上跳至半空,手中萬千棍影化作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張開大口向寧王一人一馬吞去。
寧王對正德這招再熟悉不過,正是《盤龍棍法》第五式——貫鬥雙龍,麵對朝自己撲來的金色巨龍,他在馬背上將手中赤紅長棍朝空一挑,使出《盤龍棍法》第六式——見龍卸甲,隻見赤紅的棍芒暴漲數丈,朝金龍頭部衝去。
赤、金兩色棍芒在半空中交接,但僅過半秒,金色棍影光芒突然暴漲,一口將寧王連人帶馬吞入。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雙方士兵看到陣前這幕,大部分都驚的放下手中武器。隻見漫天棍影散去後,正德從空中落至馬背,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再看寧王,相比之下就顯得慘不忍睹,赤紅色的鎧甲殘破淩亂,一雙胳膊仍在止不住的顫抖,鮮血從身上多處滲出,驕橫的大腦袋此時麵白如紙,隻有嘴角的鮮血留下一絲刺目的殷紅。而他身下戰馬則更慘,暴斃於地上骨骼寸斷,軟綿綿的塌在地麵,讓人幾乎分辨不出這堆爛肉居然就是上一刻還威風凜凜的戰馬。
本想激怒正德來個手到擒來,沒想到自己在三招之內就敗的如此徹底,若非最後那招“見龍卸甲”幫自己卸下大部分攻擊,恐怕自己此刻也和這匹戰馬一樣成為一堆爛肉了吧。
驚懼,從心底遏製不住的驚懼擴散全身。寧王突然覺得自己很傻,好好的王爺不做非要去造反,一向自視甚高,卻沒想到無論哪方麵自己都比不上麵前的這個武勇天子。
誅人先誅心,現在的寧王就像一頭弱小的綿羊,驚恐的看著麵前老虎一樣霸道的正德,再無半絲戰意,隻想趕快逃命。
寧王手下這些親兵之前得到暗示,反應倒是十分迅速,一看寧王不利,紛紛向正德射出手中強弩,想趁其不備亂箭射殺。
麵對蝗蟲般飛來的箭雨,正德絲毫不慌,同樣使出一招“見龍卸甲”,威力卻比寧王使出厲害十倍不止,看陣勢僅次於朱訓楨的黑色棍芒。隻見金色的棍芒暴漲十丈,將麵前箭雨瞬間吞噬,所有箭支在棍芒中紛紛碎裂落地。
就在正德出招間隙,寧王的親兵衝上前將其拉上戰馬,然後在左右掩護下殺出一條血路向外逃竄,而叛軍的其他騎兵大部分都喪失鬥誌,見寧王又倉皇逃竄,便紛紛扔掉手中武器投降。
正德見寧王趁亂逃走,隻好一邊安排人接收戰俘,一邊點出一支精騎由自己親率向寧王逃竄方向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