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蓉停在樓梯當中,一手扶著木欄杆,學著薛晴的氣場淡淡的說道,“我正想和媽媽說一聲呢,今晚上趙大人過來,我就……”
徐娘笑著答應,“知道了知道了,你叫程兒說一嘴就行,自己跑下來幹什麼。”
“順便透透氣。”薛蓉臉色冷淡中帶著慵懶。她和薛晴是姐妹,本來五官就有相似,再這麼一學,果然是那個味道。
徐娘不由得想,要是薛蓉能早一點懂事就好了。這薛家姐妹倆都很不錯,要是她們乖乖的一起成為煙雨樓的台柱子、一個傍上國師、一個傍上太子,煙雨樓可就真的要牛氣的飛上天了。
哎……可惜一切都是命啊。
徐娘轉頭走開,繼續招呼別人,薛蓉靠著欄杆站立,目光漫無目的的掃過客人們。
忽然,她聽見附近有一桌人說話,“聽說了麼,煙雨樓先前那個花魁,就是那個薛晴,她人可不怎麼樣啊,就是她害了薛太師一家。她和那叛賊私定終身,這不自尋死路麼……”
薛蓉被這一句吸引了注意力,她尋聲看過去,見到是五個三十上下的男人在喝酒聊天。這幾人的穿戴還算中上,算是有些閑錢的,不過身邊沒有姑娘作陪,看樣子他們來煙雨樓的目的是為了小聚和看節目。
薛蓉豎起耳朵繼續聽,那幾個男人就說,“不對吧,我聽說是薛家另一個女兒——”
“你弄錯了,其實就是薛晴。你想想,那可是嫡女啊,一個嫡女做出這種事簡直丟死人了,若我是薛太師,我也換個庶女頂包,這樣至多是讓人笑話幾天罷了。”
“真是這樣的?我以前見過薛晴,長得著實美豔動人,沒想到還是個不守婦道的。”
薛蓉聽著,心裏一陣暢意。先前薛晴一直整她,不就是為了讓別人背後嚼舌根戳她脊梁骨麼,現在她把這些都還回去!
緊接著,她又聽那些男人話題一轉說起了別的,“哎,要是六王爺真打進皇城了,那他們不就又能湊合一起去了。”
薛蓉一愣,這怎麼還有……六王爺的事兒呢?
“拉倒吧,淪落青樓的有幾個潔身自好。雖說薛晴是個清倌不賣身,但是她後來不跟了國師和太子麼,六王爺怎麼會不介意。”
“對了,我也聽說薛晴當初是清白身的花魁,難道六王爺和她私定終身卻沒有碰她?我可不相信。”
“不對不對!你們想想,國師那是什麼人啊!他怎麼會碰不幹淨的女子。我倒覺得,和六王爺交好的不是薛晴,但薛晴傍上國師和太子卻是真真的。”
幾個男人爭論起來,圍繞著薛晴和她傳說中的三個男人喋喋不休,甚至牽扯到了當事人的官銜地位、不知道的乍一聽,還以為這幾個是在關心國家大事呢。
薛蓉在樓梯上躊躇半天,聽的心裏癢癢的,這時候程兒走來她身邊低聲說道,“蓉姑娘,新的被褥換好了,您要回去歇著麼?等會兒趙大人過來,就沒空休息了。”
她一說完,就見薛蓉一臉糾結,五官都皺一塊兒去了。
“姑娘?你怎麼了?”
薛蓉實在忍不住了,她對六王爺的思念蓋過了一切顧慮。她忽然走下樓梯,撇下程兒來到那幾個男人的桌前。
他們看見薛蓉過來便停下話頭,有人衝著薛蓉露出色眯眯的笑,“我們還沒叫姑娘來了呢,姑娘就主動送上門兒了~”
薛蓉好著臉色說,“剛剛路過,聽幾位爺說起六王爺,心裏覺得奇怪,六王爺不是被判流放麼。雖說皇上前些日子大赦天下,六王爺也……不太可能東山再起吧。”
一男人笑道,“你一女子還關心這種事啊?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就前段日子,南邊兒那裏有人起兵了。聽說是六王爺在流放的路上被舊部下救走,休養生息後又帶兵往回打了。”
他們聊的很輕鬆,因為他們根本就不覺得六王爺能成功奪位。他們可是天子腳下的臣民,隻要守著皇城,就絕對不會出事的。
薛蓉聽後渾身都在顫抖,她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他了,誰知道驚喜來的這麼突然。
程兒跑過來詢問道,“蓉姑娘?咱們該回去了。”
有一男人聽了這稱呼便認出了薛蓉,他站起來大聲道,“我知道了,你……你是薛蓉?!”
薛蓉正沉錦在驚喜當中,忽然被叫名字,下意識的啊了一聲作為答應。
下一瞬間,這一桌男人看著她的眼神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