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董,林小姐私下找過我,問過我一些跟腎髒有關的問題。比如尿毒症,腎衰竭,有沒有治療的辦法。”
魏馭城當即想到了一個人,“是不是上次托你調取的,一個叫李費岩的情況。”
“是。”楊醫生:“今天她一個朋友又來找我,給了我一遝別的詳盡資料。病患仍是這位李費岩。當時我才出手術室,粗略看了眼就給了她答複,這些資料,都是腎移植前的一些必備檢查項目。”
魏馭城心一沉,手機捏緊,揚聲吩咐司機:“靠邊停!”
車停穩,魏馭城讓司機下來,他坐上駕駛座,油門一踩,如離弦的箭飛了出去。
—
過了一個時間節點,黃昏退場的速度越來越快。夜幕降臨,霓虹登場,明珠在夜間璀璨,換上另一種喧囂燥熱,替夜生活拉開序幕。
林疏月枯坐在車裏,維持著姿勢一動不動。
身體如灌鉛,幾乎把她定死於原地,連帶著思緒,呼吸通通凝固。她的目光膠著於賓館門口,似是出現幻覺,一會白茫,一會陰沉,一會又閃現雪花般的噪點。
直到李嵊出現。
他雙手插兜,習慣性地低著頭,從身後看,脊柱側彎,本高大的背影歪扭得像一灘軟泥。林疏月的視線漸漸清晰,所有的茫然瞬間回歸,鑄造成了一把鋒利的劍。
半小時前——
夏初急切躁怒的話語猶在耳邊:
“月月!你要注意李費岩,他是尿毒症晚期,我找熟人查了他在北京京古醫院的病曆檔案,他這種情況,唯一的生存機會就是腎移植。我估摸著,這老王八是想打星星的主意!”
每一個字。
每一個字都像鋼針紮在心髒最深處,林疏月覺得自己快疼死了。
她閉緊眼,眼角一滴淚不由自主地滑出。
再睜眼時,她死死盯著李嵊的背影。這麼多年的恨意,壓製,痛苦,委屈,不甘,恐懼,糅雜成一股繩,勒住她的氣管。
林疏月的手摳緊方向盤,指尖掐出了深深的痕印。
她眼睛通紅,摒棄一切理智,靈魂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叫囂——
死。
他死了,一切也就解脫了。
油門轟然,一腳到底。這可怖的動靜惹得旁人頻頻回眸,敏感的已經連連退後避讓,驚恐得指指點點。
李嵊身影一頓,慢慢回頭。
隔著擋風玻璃,兩人視線相對。
林疏月眼前一片空白,鬆開刹車的腳,車頓時如飛撲的猛獸,直指目標。
尖叫聲響徹,李嵊也嚇得往後退。
分秒之際,一輛黑色奔馳猛地從右前方壓線駛來,速度比林疏月還快,直直擋在了她車前麵——
“砰”!的一聲巨響。
林疏月踩住刹車,但還是不可控地撞了上去。邁巴赫堅固,車身側麵隻凹陷了一處。
林疏月愣愣看著。
魏馭城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徑直朝她走來。
他拉開車門,一手頂著車門上沿,一手把她牽出來。什麼話都沒有說,半擁著人,塞上了奔馳的副駕駛。
魏馭城傾身幫她係安全帶,側臉俊容近在咫尺,熟悉的淡香浸入鼻間,連貫肺腑。林疏月的眼淚,無聲傾盆,一滴滴落在他手背。
魏馭城抬起頭,指腹輕輕映了映她濕潤的眼角,遞了一個溫柔的笑。
林疏月頓時泣不成聲。
她的不甘,憤懣,仇恨,所有的所有,他都懂。
魏馭城望向她的目光,包容,疼惜,語氣始終平靜,“我說過,倘若有天你想殺人,不必髒了你的手。”
他溫聲:“多大點事,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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