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了皺眉,剛想找手機。
鈴聲響起。
“是夏初。”林疏月嘀咕一聲,不由坐直了些,接之前,她心裏隱隱升騰出不好的預感,夏初從不在這個時間點給她打電話。
林疏月按了接聽,“夏夏?”
如梁刺骨,明晃晃地從天靈蓋直劈腳底心。
林疏月眼前白茫一片,猶見風暴中心。
直到魏馭城掐她的手,她才如提線木偶般轉過頭,視線模糊了,甚至看不清魏馭城的五官。耳朵要像失靈了,隻聽得見曠野呼呼的風吼。
夏初驚慌失措的語氣還在耳邊回旋。
她說,林餘星自殺了。
淩晨一點半,邁巴赫飛馳明珠市主幹道,離工作室最近的醫院在明新區,林疏月下車的時候,腿直抖,魏馭城一把將人撈起,“別慌。”
林疏月被架著走了幾步,忽然蹲去了地上。
她的頭埋在手臂間,肩膀跟著顫了顫,一直沒有說話。
魏馭城眉目也深鎖,這個時候,唯獨他不能亂了陣腳。他也蹲下,一手輕輕拍著林疏月的背幫她順氣,“我讓斯文聯係了明西醫院,萬一裏麵情況不好,馬上轉院。”
林疏月繃得太緊了,全身每一處的血液都像被壓榨,到臨界點,再也克製不住,胃裏一陣反酸,頭一偏,她止不住地幹嘔。
魏馭城皺了皺眉,掌心抵著她額頭,讓她有個支撐力不至於如此難受。林疏月緩了好久,才慢慢站起身。她第一句話就是:“還活著嗎?”
“活著。”魏馭城說:“發現得早,夏初第一時間把他送來了醫院。”
夏初一直在醫院裏忙活,辦手續,交錢,跑上跑下一腦袋的汗。見著林疏月後,她靠著牆,也如軟泥似的往下滑,倆姑娘目光一對上,淚水都止不住。
林疏月手背一擦,倒還鎮定下來。她走去夏初麵前,拿過她手裏的一遝單子,冷靜問:“人怎麼樣?”
“搶救室裏。”夏初哽咽道:“我從外邊回來,去樓上看弟弟。才八點多,他平常就坐在那兒拚東西。這次我沒見著人,還以為他睡了。結果推開臥室門,他趴在桌子上,手上全是血。”
林疏月閉了閉眼,心如刀絞。
夏初顫著手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還有這個。”
林疏月手抬不起來,魏馭城幫她接過,拆開一看,是林餘星的遺書。
通篇,平生追憶。
字裏行間,將辛曼珠的失職,未盡一個母親應盡的義務與責任,闡述得一清二楚。第二段,提到李嵊和李費岩,將他們的計劃、籌謀有條不紊地記錄。
並在最後,附上兩段字:
8月4日晚8時15分,我在久裕路/久米巷的溫馨賓館四樓,錄得音頻一段,可以佐證以上事實。李費岩與辛曼珠,婚內出軌,生下我後不聞不問。如今他身患絕症,卻妄圖以生父名義,接我回李家,居心叵測,動機不良。於人倫道德,法律法規層麵,都無可諒解。
家姐林疏月,這些年一直給予我無私關愛與奉獻,隨此信附有201x年-202x年間,我治病期間部分醫療單據,可見,監護人,責任人落名均是林疏月。也再次佐證,李費岩與辛曼珠父母義務的缺失。
此封遺書,我於心有愧,也心懷恨意。辛曼珠與李費岩有不可逃脫的責任,如若有一天,兩人再拿此事逼迫家姐,請將此信以及音頻交予公安機關。
此生有愧,我無顏麵對。
姐姐怕黑。
願來世,化作皎皎明月,照亮她的每一個黑夜。
林餘星親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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