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任都內一家公立大醫院的院長,在六十五歲那年,他退了休,打算自己開家診所。
他大手筆地購置了位於繁華的青山大道旁一幢高級公寓裏的兩個房間,作為營業地點。就在他剛開始準備時,妻子富美子突然病倒了。
正所謂福禍相依,妻子得的是胰髒癌。
受到這一沉重打擊的氣樂堂奔走於各大醫院,想方設法救治妻子,卻沒有回天之術,兩年後他的妻子去世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那樣開朗、健康的妻子會走在自己前頭,人世太變幻無常了。
自從妻子走後,氣樂堂萬念俱灰,整天無精打采的。
唯一的女兒敦子已經出嫁,女兒曾多次鼓勵他:“老爸,打起精神來。”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原來自己是這樣一個柔弱的人嗎?
連氣樂堂自己都感到吃驚。失去妻子之後,他才深深反省自己以前太依賴妻子了。
從今往後,必須自己一個人堅強地生活下去。
“不管怎麼說,你得振作起來。”
要聘用幾名護士、請什麼樣的家政服務員等瑣事,要是妻子在的話,肯定早已打理得十分妥帖。
想到這兒,他真想呼喚妻子,跟她商量一下。
但是,現在什麼都得靠自己了。
就這樣,氣樂堂打起精神,全身心投入診所開業的籌備工作,等一切準備就緒,已經是半年之後了。
“終於可以開業了。”臨開業前,他站在妻子的靈前向她報告時,妻子似乎在對他微笑。
“你看著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氣樂堂對妻子輕輕說道。他終於振作起來了。
人生在世,無論怎樣誠實地生活,也無法預知何時何地,會有怎樣的悲劇在等著你。
這個道理,自從他當醫生之後,就已經很明白了,但失去愛妻,使他更深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好吧,餘下的日子,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快活自在地生活。”
於是,他給醫院起了這麼個名字——“氣樂堂醫院”,在這個牌子旁邊,寫著小小的“整形外科”,並且他還給自己改名為“氣樂堂”。
由於醫院建在公寓的一角,所以沒有手術室,隻有門診和複健中心,大概是位置好的緣故,來看病的人絡繹不絕。
來這裏看病的人必然會問的一句話就是:“為什麼取‘氣樂堂’這個名字呢?”
他總是這樣回答:“到了我這樣的年齡,就懶得思考複雜的問題,隻想過快樂自在的生活。”
不用說,他毫無再婚的念頭。
他覺得,像現在這樣,隻要家裏有家政服務員、醫院裏有護士的話,就能夠對付生活下去。
為了使私生活不受打擾,他在挨著醫院的公寓裏另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作為自己的住所。起居室兼做接待客人的客廳,另外兩間是書房和臥室。
“我以後就在這兒,一個人生活下去了。”氣樂堂首先向妻子報告。
他的確是打算一個人生活下去的,但六十多歲的男人獨自生活,也未免太孤獨了。
於是乎,他又回歸風流的天性,交了兩位女友。
她們是殿村夫人和楓千裕。
雖說如此,但他並沒有和其中任何一位女士結婚的打算。
隻是為了排解獨身的寂寞,想時常接觸一下女人,他一直是以這樣的心態跟她們交往的,可萬萬沒有想到突然有一天會攤上這碼事。
莫非是遭了什麼報應?
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應付殿村夫人,沒工夫瞎琢磨這些。
如果不趕緊想點辦法的話,今天讓人家脫去內衣、躺在自己床上這件事就沒法交代了。
可是,那個關鍵的家夥仍舊蜷縮著,沒有幹活的意思。
“怎麼辦?”已經耗了這麼長時間,如果那家夥還不起來,難道就隻能放棄了?
難辦的是,怎麼跟殿村夫人解釋呢?
照直說“因為那兒起不來了,所以……”,還是把殿村夫人的手引到自己的胯下,讓她摸一摸,告訴她“突然變成了這樣,請你不要抱希望了”呢?
雖說事實如此,他也不願意讓殿村夫人看到自己這副糗樣。
退一步說,如果讓殿村夫人看了,她反倒會覺得不可思議的。
如果她說:“從來沒有這樣過,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氣樂堂將無言以對。別說是回答她了,他自己還想問問是怎麼回事呢,所以不如不讓她知道。
再說了,萬一殿村夫人以為自己不舉是因為她缺少魅力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其實這個狀況跟殿村夫人一丁點關係都沒有,完全是自己單方麵的問題,隻是它直不起來罷了。
不管怎麼說……氣樂堂自忖著,打定了主意。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責任,所以,現在自己要盡全力來彌補。
他摟住殿村夫人,雖說不能使用那家夥,但可以用手多多加以愛撫。
不知這樣殿村夫人會不會感到滿足,可事到如今,也隻能靠這個法子來蒙混過關了。
氣樂堂重新摟住殿村夫人。
殿村夫人以為氣樂堂會理所當然地跟自己做愛,因而一直緊緊地依偎著他,然而他始終沒有像樣的動作。
他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摟過她來,用手在她的後背上下撫摸,卻沒有進一步的要求。
照這樣下去,殿村夫人等得不耐煩,表現出不滿,隻是時間問題。
“得抓緊了。”氣樂堂對自己說。可是胯下的家夥依然如故,縮成一團,沒有勃起的兆頭。
“完了……”終於,氣樂堂放棄了進入殿村夫人的身體這個想法。
雖說這麼打算,可現在馬上停下來,也太不負責任了。
到現在為止,殿村夫人一直在期待得到他的愛,所以,他必須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