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妖丹(1 / 2)

王石廟曾經是香火鼎盛的地方,據說最鼎盛的時候,方圓百裏之內的人,都會拖家帶口的前來燒香拜佛,祈禱神靈保佑。那長長的隊伍,可以從王石廟裏,一路排到上山的山路上。

直到後來,不知是誰如此大膽,竟冒著褻瀆神靈的罪名,將高高在上的大佛砸碎。這時,人們才發現,原來大佛裏頭,竟是動人心魄的璀璨金色,宛如真金打造,價值連城。

那碎了一地的金佛,綻放出耀眼奪目的金光,將王石廟內映照得金碧輝煌,也映照出許多人的本性。

原本前來燒香祈福的人們,開始哄搶如黃金般的碎佛,即便那些破碎的殘片銳利如刀,會帶來滿手傷痕和鮮血,人們也為之瘋狂。

畢竟,比起高高在上的滿天神佛,黃金顯然更實在,更能解決許多問題,滿足許多欲望。

人們甚至相信,這黃金是大佛顯靈,是他們燒香拜佛,虔誠祈禱換來的恩賜。

是他們應得的。

於是,人們搶得遍體鱗傷,拚個你死我活。淋漓的鮮血染紅了黃金,將金佛變成血佛。最終一搶而空,眾人也一哄而散。

沒有了大佛的王石廟,也就無人再來光顧,變得蕭條而冷清。

王石廟雖然落寂,但廟外的柳樹卻茁壯參天,默默的陪伴在早已被世人拋棄的王石廟旁。

和破落不起眼的王石廟相比,一旁的柳樹生機盎然,垂下的柳枝綠意正濃,雖已入秋,卻宛如春日,為這片人跡罕至的蕭索之地,增添了一道靚麗的風景。以至於楊一鳴一來到這,目光便自然而然的投注在這棵柳樹上。

走近一看,柳樹和尋常柳樹無異,樹下的泥土也很普通。楊一鳴蹲下身,將兩枚妖丹埋在泥土裏。

在這個過程中,掛滿的柳枝開始垂下,更確切的說,是在不斷往下生長,一路落到楊一鳴身上,將楊一鳴的脖頸、四肢和軀幹縛緊,從地上緩緩吊起,宛如受刑。

雙腳離地的楊一鳴懸在半空,與眼前的柳樹對視,眼前的柳樹還是和之前一樣,還是和尋常的柳樹無甚區別。但尋常的柳樹,又怎會如此邪異可怕。不但奪人自由,甚至連生機都要強行奪去。

透過那一根根縛體的柳枝,楊一鳴體內的生機,正不可抑止的漸漸流逝,被源源不斷的輸送至柳樹體內。

危急之際,白鶴從天而降,帶來陣陣勁風如割麵般刮過,將纏人的柳枝一一切斷。

擺脫束縛的楊一鳴剛一落地,身前的柳樹簌簌作響,無數柳枝如海草般招搖,似乎在狂怒,又似乎在為柳枝的斷折而悲痛哀鳴。簌簌聲中,掛滿枝頭的柳葉片片紛飛,綠油油的葉片中,竟隱隱閃射著刀光劍影般的銳利寒芒,直往楊一鳴和白鶴身上同時湧去。

幾乎是同時間,白鶴落在楊一鳴身後,長嘴一戳,便將楊一鳴從地上叼起,從那凶險之中拉了回來。雙翼一扇,片片柳葉如海浪倒卷,反過頭來落在柳樹上,將厚實的樹皮刺穿劃破,甚至整塊剝落,片刻之間便滿目瘡痍。光禿禿的柳枝從柳樹上齊根斷離,隻剩下孤零零的樹幹呆立在泥地上,即便如何茁壯參天,也綠意全無,和一旁的王石廟一樣盡顯蕭瑟。

“沒想到這柳樹居然成了精,難怪這山上就它一枝獨秀。”白鶴既驚又怒,潔白如雲的羽翼就要揮出,要將眼前的柳樹攔腰砍斷,楊一鳴卻勸阻道:“它枝葉盡廢,已再無任何手段。而且,我不想打草驚蛇,令那內鬼生疑。”

“可這柳樹現在麵目全非,難道那內鬼瞧見了就不會懷疑?”白鶴傳音道。

“不會。”楊一鳴搖了搖頭,目光始終望著眼前的柳樹。

見楊一鳴如此篤定,望著柳樹的神情如此認真專注,白鶴也頓覺好奇,往那柳樹望去,隻見柳樹的樹幹上漸有樹皮新生,將創口消補,柳枝如破土而出的新芽,在樹幹上一根接一根的冒出頭來。

“這柳樹精還真是頑強,留著它不怕有後患?”白鶴心中驚奇之餘更暗覺擔憂。

“你一出手就讓它毫無招架之力,又怎麼算是後患。”楊一鳴顯然很放心。

“你這是在誇我嗎?”白鶴心中暗喜。

楊一鳴沒有回答,笑著往王石廟走去。

王石廟內,隨處可見結起的蛛網,似乎將滿室的灰塵都網住,越積越多,越積越厚。

楊一鳴走進廟中,也不嫌地上足可寫字畫畫的厚厚灰塵,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後而至的白鶴,則沒有楊一鳴那麼坦蕩,反而被廟內的髒亂所驚,前腳剛踏進廟裏,後腳便不敢再邁出半步。隨後,更索性直接飛走,留下楊一鳴獨自一人在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