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老頭解下腰帶脫下褲子的時候,她隱約有些明白了……她從床上起來,想跑,沒泡開,被老頭按了回去,然後扒下了褲子……”
“……”
司徒夭夭無法形容了這些事。
她看過不少事,可並不是什麼事都會去看。
好的不好的她並不是什麼都往腦子裏刻錄的。
她隻看得到自己需要的。
而現在聽著更夙這些話,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更夙又繼續道:“這樣的記憶,對一開始的她而言,是並不能理解的,但是伴隨著年紀的增長,她腦海裏的這段記憶並沒有消失,甚至伴隨了她一輩子……
“尤其是當她知道那段被誘騙之後發生過的行為代表著什麼的時候。她發現了自己的肮髒,她不敢交朋友,她變得內向,不敢和人說話,沒有多看男生一眼,對老人退避三舍……她不敢嫁人,不敢抬頭,生怕這個秘密被別人發現,怕別人說她肮髒不堪……
“但偏偏這樣的事情還有別的知情人,恰恰是看不慣她的,於是直接把這樣的事情捅開了來說,讓小姑娘在村莊裏無法立足,她此後輾轉了很多個地方,都過不去心裏那一關。
“她甚至是想過拜入道門,但當爬山涉水來到三清尊神道觀,卻被那安寧平靜的環境映照出了內心的渴望,她覺得如果留在這裏,隻會玷汙了清淨之地。最後尋了棵樹就吊死了……哦,那棵樹是我在世間的化身之一。”
司徒夭夭聽得目瞪口呆,不由喃喃問道:“那你當時怎麼想的?”
“我當時還沒蘇醒……自然什麼都不知道。”更夙聳肩,淡淡道:“我本體意識除了自己想要清醒之外,隻有祈歲曲才能喚醒……而且,就算我當時知曉這樣的事情,也不會插手,眾生芸芸,各有各的活法。”
“……”
司徒夭夭頓時靜默。
“我可以看到每個生命的想法,如果我願意的話,生命的悲歡喜樂都可以在我腦海裏同時綻放,就像開花一樣……非常漂亮。”
更夙看著司徒夭夭,說道:“但是當我腦海裏滿是五彩斑斕的時候,我會忍不住尋找一些黑暗的東西看一看,因為太絢爛的色彩會讓我感到疲勞,一旦疲勞就想睡覺,一睡覺就有人把我吵醒……這就很煩了,所以人性這些事我一般不插手,因為他們的顏色是最多姿多彩的,可以讓我保持足夠的精神。”
真是個冷血的神啊。
不過能指望一棵樹滿腔熱血?
哪怕是被劈了丟在火堆裏燃燒的時候。
司徒夭夭也不是什麼熱忱的人,更夙作為一棵樹,好歹還能流血,她剝開了大概是什麼都沒有。
她問道:“那你現在怎麼想的?”
“現在?”
更夙忽然笑了下,眼底有一閃即逝的陰霾,但他垂著眸子,纖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司徒夭夭卻忽然傾身過去,猛地伸手覆上他的臉,拇指劃過臉頰,刮了一下那顫動的白色羽睫。
更夙伸手點在她眉間,一下子把她推開,笑問道:“你幹什麼?”
司徒夭夭收回手,歪著頭說道:“我忽然有種你要黑化的錯覺,嗯……確認一下?”
更夙輕笑起來,問:“……這是怎麼來的感覺?”
“很奇怪的直覺,我本人並沒有這樣的感覺,大概……是你給我的這樣的能力吧。”司徒夭夭笑著說完,又問:“阿夙,你會變嗎?”
“沒有人能永垂不朽,一成不變。”更夙淡淡說完,又笑道:“嗯……你想要什麼樣子的?”
司徒夭夭問:“你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知道。”更夙站起身,說道:“不過不會太快,應該能陪你們走完這一程。”
“……”司徒夭夭問:“之後……你會去哪裏?”
“哪裏都不去。”
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更夙說完就抬腳往院中走去,赤腳踩在地麵上,竟然能看到花草群起的畫麵,可隨著他腳步離開,又消失不見。
也就……幾天時間沒有見到而已,怎麼變化就這麼大?
司徒夭夭神色有些恍惚。
她站在原地,看著更夙漸行漸遠,竟然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眼裏看到了隨風漂浮的白色長發,漸漸地又看到了一棵樹,枝葉隨風晃動,仿佛生命的象征,他生機盎然,立足於這片天地,能撐起無數個紀年。
卻有一隻人類的手,帶著一顆火星子,悄悄地落在了他的心髒上,將一切都……化作了灰燼。
“是我給了你們這一切啊,你們就是如此回報我的。”
她好像聽到了他心裏的聲音。
第五軒回來得挺快,看到更夙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亮了一下,和還坐在門檻上的司徒夭夭打過招呼之後,就拉著司徒夭夭進去院子,說道:“阿夙,你回來得正好。”
“嗯?”更夙回頭看他,問道:“遇到什麼麻煩了?”
他這話音落下,司徒夭夭的視線就落在了他身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第五軒擺擺手,對司徒夭夭說道:“也不是什麼麻煩……隻是,我發現那邊的人挺多的,而我好像不是他們的對手。”
司徒夭夭:“……”
這還真是樸素的說法。
更夙了然,笑了笑,又問:“那你想怎麼做?”
“先把裏麵剩下的人救出來吧。”第五軒歎著氣,說道:“總這麼下去,好像也不好……長了眼睛耳朵,就沒辦法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啊。”
“行吧……”
更夙隨意地點頭。
說完,他靜了片刻,又道:“你需要怎麼幫?”
他還是沒辦法用自己的自我意念去做一些事……他若願意,這一切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但他沒有這樣的‘願意’情緒。
第五軒對他也有了幾分了解,自然知道他能問出怎麼幫已經算是幫助了,頓時低頭沉思起來。
更夙觀察著他腦海裏的各種注意,忽然抓住了一條,問道:“我覺得一鍋端了不錯,要麼我現在直接施法,把那整個兒府邸端了?”
第五軒:“……”
有時候你真像個段子手。
“這樣不妥,我也隻是隨便想想……”所以別隨便窺人心思。
第五軒哭笑不得,完了又道:“我剛剛去看了下,那邊主張這件事和這些孩子的人並不在這邊,要過兩天才會回來……現在一鍋端了,那這件事情的主謀還會回來了嗎?”
司徒夭夭還沒開口,更夙就嚴肅道:“如果是個傻子的話,應該會。”
第五軒:“……”
司徒夭夭:“……”
你這形容很棒棒哦!
兩人十分不解,第五軒尤為疑惑:“你非得要把一句話拐著彎兒的說?”
說個‘不會’不就行了?
更夙居然一臉深沉:“字數多。”
第五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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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夭夭抬手掩麵,一副完全不忍直視的模樣,同時笑道:“總而言之,咱們現在還是先想辦法把裏麵的人給救出來吧,其他的事情之後再說。”
更夙問:“怎麼救?”
於是話題回到之前,第五軒道:“那府裏除了有小孩子之外,還有一些女人……事情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身後肯定還有主謀,我想……”
司徒夭夭莫名虎軀一震,接著話問:“所以,你想?”
“先混進去再說吧。”第五軒說道:“裏麵盤踞著不少妖怪,應該有人先進去打探一下具體情況……不好貿然行事,妖怪出手比人類方便太多,若是發現異常,太容易殃及無辜了……打探情況的話,我剛剛光是靠近就引起了注意,得換個不容易引起注意的人……”
話音到這兒,他的目光落在了司徒夭夭身上。
司徒夭夭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笑問:“你覺得我不引人注意?”
她在現世社會看著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但是在妖魔麵前,她大概就是一堆擁有自我意識的非血肉生命。
第五軒果斷扭頭,看向更夙,後者一甩額間劉海:“我這麼帥。”
那必須是最引人注意的。
第五軒:“……”
我擦嘞,早不自戀,晚不自戀,偏偏這時候自戀,你他媽是故意的吧!
“那我也不行啊。”第五軒一臉狗比,道:“我剛剛才跟他們交過手,估計都記得我的氣息了。”
司徒夭夭聞言和更夙麵麵相覷,片刻後,更夙道:“那……要不我給你整個臨時的容?”
第五軒:“嗯???”
司徒夭夭:“???”
還有這操作??
第五軒對這件事兒很關注,聽見更夙這麼說,雖然心裏有些疑惑,但想了想,隻是臨時的話,好像還是可以接受的,於是他答應了……
不過,當看到更夙扯了片葉子朝他吹過來的時候,他忽然有種不太美妙的感覺。
而下一刻,直覺應驗——他發現自己好像少了個零件兒。
在法術上身的同一時間,他就下意識褲襠上抹了一把——我擦嘞……
第五軒:“……”
心情莫名有些狗逼。
你這不是整容,是順便給我變了個性吧!
更夙這會兒正隨手一揮,就拿了麵鏡子在手裏,然後送到第五軒麵前,“來來來,看看滿意不滿意……?”
第五軒:“……”
第五軒心情有些崩潰,壓根兒無心看滿意,但更夙這鏡子都送到自己麵前來了,他看也看了,不看也看了。
鏡子裏可不就是個女的……頭發長度還是複製的司徒夭夭的,還順帶梳了個發髻,看著……嗯……看著還挺有那麼幾分姿色。
第五軒:媽的,真是差點兒愛上自己了怎麼破?
鏡子裏的人和他自己的長相倒是差不多,沒多少變動,但骨架皮膚等細節都變得細膩了許多,一眼看去已經是個妹子了。
廢話啊,尼瑪!
老二都沒有了。
第五軒想靜靜。
更夙好似知道他那狗逼一般的心情似的,嚴肅道:“徹底一點比較實在。”
第五軒:“……”
徹底你妹。
神他媽能想得到,他現在是個大美人兒,還有**兒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