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校門口時,回望一下,我發現那趕屍匠不知什麼時候已然沒跟著了。
取出校牌向兩個門口保安展示了一下,他們因為我的農民工造型而多打量了我一下,仔細看了看校牌,才讓我進去了。兩個保安製#服穿得挺精神,就是眼裏對我沒什麼好神采。
唉,這年頭,咱鄉下來的就是這麼受人質疑似的。雲山二中的保安也拽得高人一等,不拿咱當回事了。我也沒多想什麼,趕緊往教學樓走去。
今天下雨,高一新生沒有軍訓,都在班裏上自習。我到教室門外時,裏麵鬧哄哄的。
我喊了聲“報告”,教室裏麵突然安靜下來,然後就是一陣哄笑聲傳出來。
尼瑪,這有什麼好笑的?我看了看,教室窗戶離門還有一截子,也沒人看到我這農民工造型啊!
笑聲中,教室靠走道這邊三扇窗戶裏探出幾個腦袋來,男生女生們齊望著我,頓時驚住了。顯然,我的造型實在有點雷人。
第二扇窗戶裏有個男生,胖乎乎的大白臉,小眼睛,對我嘻笑道:“臥槽,哥們兒你鄉下來的吧?以後要考土木工程係嗎?這裏的規矩是要先敲門,再喊報告。進來吧,盧老師不在教室裏,剛去她辦公室了。”
頓時,窗戶裏的男女生又是一陣哄笑。他們的目光裏毫無疑問透著漠視了,因為我實在太過於寒酸了。
聽到盧雪琪不在教室,我也懶得進教室了,“哦”了一聲,無視所有的目光,背著包就朝盧雪琪辦公室去了。上次來報到的時候,我看了看,教師辦公樓就在教學樓對麵,是一座五層的漂亮小樓。
到了教師辦公樓,我看一樓是高三年級組,想了想就上三樓去。
果然,高一年級組的教師辦公室集中在三樓。普通教師都是幾個人一間辦公室,班主任和年級組長有單獨的辦公室。
目光所及,盧雪琪的辦公室在走道最那頭,因為門口有她的名字標牌。我來到她辦公室外麵,便見對麵三樓上我們班的外麵走道上,嗬嗬,一大群身著軍訓草綠裝的男生女生趴在那裏看我呢,還指指點點,離得相對遠,倒沒聽到在說什麼,反正個個臉上都帶著笑。在他們裏麵,沒看到趙越正,想必這家夥在豪華宿舍裏看他的《陰陽手冊》吧?
我敲了敲盧雪琪的辦公室門,裏麵傳來她一慣冷練的聲音:“請進!”
推門進去,一股奢華氣息撲麵而來,盧雪琪的辦公室寬敞明亮,擺設豪華,空氣裏還有股子醉人的清香。她正坐在辦公桌前喝著茶,一見是我來了,臉上頓時一紅,本來端著往嘴邊送的茶杯都在空中停頓了下來。嘿嘿,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能不臉紅麼?
不過,盧冷豔倒是端得起來,馬上神色一正,茶杯一放,冷道:“哦,是你來了。怎麼還穿成這樣呢?昨天晚上不是給你錢了嗎?買套好點的不行?丟不丟人?背著個包幹什麼?要去工地打工嗎?不上學了嗎?倒也好,省得讓人天天看著煩。你這種流……你這種人,上學也沒什麼出路的。”
我擦!這個盧冷豔,見麵就是爆豆般的問題一個一個飆,好像不損我,她就不自在似的。說實話,我真是沒見過這般驕傲無禮數的女老師,她就是這麼一奇葩。但我也看到了,這女人也還是被嚇怕了,脖子上戴上了趙永剛送的那塊純陽玉。
“盧老師,我習慣了艱苦樸素了。家裏現在不能住,所以我到學校來了。”我隻能站在門口,不想進去了,免得我髒兮兮的腳弄髒了她那光亮可鑒的地板,又得挨批評。
“艱苦樸素?說得倒漂亮,其實就是窮唄?”盧雪琪冷瞟了我一眼,然後伸手去拉辦公桌下的抽屜,“來,把這個還給你……啊,這……”
抽屜拉開了一半,盧冷豔臉色一驚,怔怔地望著裏麵,說不出話來了。
我見狀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道:“盧老師,怎麼了?”
“我……我明明把那玉放在裏麵的,怎麼在教室裏呆了十來分鍾過來,它就沒了?”盧雪琪指著抽屜,竟有些結巴起來。
“啊?!”我腦子轟然一聲爆開了,傻掉了。
盧冷豔啊盧冷豔啊,你知道那玉值多少錢嗎?怎麼就弄丟了?你特麼不知道我窮嗎?現在好了,還欠趙越正一屁#股債。那可是人家親爺爺給他的,爺爺還不在了,我還能和他有朋友可做嗎?
“怎麼就會不見了呢?”盧雪琪也是有點鬱悶,在抽屜裏翻了翻,旁邊的抽屜也拉開看了看,還起身將那邊沙發上她的包拿起翻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扭頭看著我:“真的不見了哎!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