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小時後,我把《陰陽秘卷》裏關於趕屍匠的部分背了個滾瓜爛熟,確實也是了解頗多。而秘卷裏所指的趕屍匠與傳統喪葬文化裏的趕屍匠絕壁是兩碼事,跟蹤我的那個禿驢,準確地說叫“馭屍道人”,屬於陰陽道中的陰性門派。
傳統的趕屍匠,是一種清苦的職業。他們趕的也不是屍體,而是帶著三兩個徒弟,將死於湘西、黔東南一帶高山惡嶺中的采藥人身體重要部分背回老家湘浙一帶,有的甚至隻是背的重要遺物之類,並無屍身。隻不過路途遙遠,路有山賊出沒搶劫,所以趕屍匠才裝成道士模樣,徒弟多化為跳屍一類,嚇唬不軌之徒,以求平安到達目的地,然後收錢走人。
可馭屍道人卻並不清苦,他們才是真正的趕屍匠人,能馴養屍類,控製它們,用它們來做一些發財的勾當,比如參與戰爭、盜墓之類。同時,高等級的馭屍道人還能聚收屍類滋生的陰邪力量,增強自身的實力,有些實力還高得離譜。
陰陽道中之人,遇上馭屍道人,一般都還是比較忌憚的,寧可繞遠,也不相交。因為這一類的陰陽道友,多變#態、陰狠、凶殘之輩,被陰陽道上自經為正道之人視作異類邪派。但可笑的是,當年對鬼穀宗絞殺一役中,正道中人竟然與馭屍道人結成同盟。
唉,不說這些了,當我放下《陰陽秘卷》之後,想想那個跟蹤我的馭屍道人,我感覺很頭疼。他的禿頂,是一個相當明顯的標誌,因為其腦頂周圍頭發雖然稀疏,但卻沒有一根白發,青幽幽的,這顯然是馭屍道人中一個比較高的級別——入道期,等同於鬼王、屍王般的存在了。
而我現在,連喬木那樣的鬼將初期都啃不動,又何談麵對鬼王呢?恐怕和那馭屍道人交手起來,連毛都不能摸著他一根。說到底,還是我沒有修習陰陽心訣的緣故。我這樣一個光棍宗主,已然求不到高人師傅的提點,隻能求走走狗屎運,看看能不能碰到天地陰陽源力種子。遙想鬼穀宗創始之初,鬼穀仙師也是福緣深厚,偶得源力種子,才由一介師門棄徒、衰仔成為一宗始祖呢!
當然,符鏢和焚鬼、吞鬼葫蘆對於馭屍道人同樣也有殺傷力的。畢竟這種道人是陰邪性質的,與鬼類近乎雷同。我知道早晚也會和那個馭屍道人對上的,能跑就跑,不能跑就趁機用符鏢陰,陰不了就用葫蘆拚。
打定了主意,我才拿起宿舍的座機,照著盧雪琪提供的號碼給趙越正打了過去。很遺憾,趙越正電話關機了。也許,他是傷心所致吧?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去他家奔喪一趟的。我不是小呆瓜,我知道怎麼找到他家。
當下,我收拾了一下趙越正布陣用的所有物件,這些東西都還沒有發揮過作用,超過百萬的東西不能浪費了,留在這裏也不安全,還不如帶在身上興許也有莫大的用處。
千年古柳木、老槐樹芯、黑狗#鞭和黑驢#鞭、黃紙符以及門外掛的老桃木珠串,我都裝進了趙越正的一隻黑色登山包裏。地板上的精鹽,我都掃了起來,一粒龍陽草籽也沒有落下,全部收了起來。
登山包不大,但很精美,牌子貨,裏麵東西都拿空了,除了一本老舊的《陰陽手冊》之外。顯然,趙越正為了布陣,所有的家底都搬了出來。
《陰陽手冊》這在陰陽道上來說,是屬於師門寶物級別,不應與外人相看的,我沒有翻看一眼,料想也沒有《陰陽秘卷》來得博大精深。我也將《陰陽秘卷》放入了包內,裏麵還有好多內容沒背呢,放在宿舍裏太不放心了。
收拾停當,外麵秋雨綿綿,還好趙越正有傘,我也就帶在身上,離開了宿舍樓。那時已經快午後一點了,肚子餓透,我便去學校食堂,打算吃了飯再說。
一路上,碰到不少的學生,個個看我像怪物。穿得垃圾,還背著個精美的品牌登山包,實在不倫不類。說話實,能進雲山二中的窮孩子真不多,我自然是稀有另類。可我習慣了,不跟這些富二代們計較,陰陽道上咱還身家億萬呢!
到食堂門口剛要進去的時候,文勇和幾個男生從那邊花園過來,離我比較遠。這大白臉一見是我,心頭就有氣的樣子,老遠對我叫道:“哎,那誰,我去年買了個登山包,超耐磨,跟你這個一樣。”
另幾個男生聽得哈哈大笑了起來,文勇更是笑得一身胖肉顫顫的。這一夥有錢的慫包,還真以為老子鄉下來的就不懂網絡詞彙,鄉鎮也通網絡的好不好?哥又不是沒跟同學在網吧裏泡過,當然是別人請客掏錢,哥與爺爺清苦,從不亂花錢,絕對好少年。
不過,我可沒功夫跟文勇這些人計較,眼前的事情還多著呢,等有空的時候再說。我笑著回了一句“死胖子,嘔吐物的味道duang-duang的,你吐得duang,幹活也duang”,然後大步踏入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