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文勇大怒,吼道:“我去你麻辣隔壁,你還提那破事兒?信不信老子揍你?”
我聞聲一回頭,隻見文勇拔步便朝我衝了過來,怒氣十足的樣子。隻可惜,花園那邊傳來盧雪琪冷厲的吼聲:“文勇,你毛病啊?這裏是學校,不是社會上,收起你爸那一套,給我滾回宿舍去!”
我一偏頭,心裏樂嘿嘿地,果然看到盧雪琪在花園一角站著。紫色的藤蘿花下,她打著淡藍色的雨傘,身形堪稱完美,冷臉帶霜,好生霸氣。
不管怎麼說吧,盧雪琪似乎也有點原則性的。看起來,她和文勇的父親也是認識的;而文勇父親貌似是社會上的一個混子角色麼?
文勇氣得瞪了我一眼,扭頭跟男生們走掉了。
盧雪琪沒看見我,也沒有心思看文勇想揍誰,挎著包往那邊停車場去了,身姿依舊那般楊柳蕩春風,看得少年心跳臉兒紅。
我轉身進了食堂,有點晚了,師傅說沒飯了。我隻好餓著肚子離開了學校,在外麵的小飯館裏將就了一頓。
結帳的時候,問了老板縣城的鬼市在哪裏。我們這一帶的人都這麼問,也都知道是賣喪葬用品的。老板也算熱情,告訴我在縣城西北邊的小西街。
這期間我也留意了一下,沒有見到早上的馭屍道人,他應該也在吃飯休息呢吧?他雖然是個高手,但吃飯睡覺還是需要的。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打了輛車,直奔小西街去了。
小西街確實是鬼市,不長,百來米的長度,進出的人不多,大多還是愁容慘淡的樣子。我開了陰陽眼,看到滿街的陰鬼在遊蕩,雖然常人見了有些毛骨悚然,但我似乎都習慣了。
在鬼市來說,這樣的景象倒也再正常不過了。這裏賣香火紙燭之類的,香火雖然未點燃,但氣息卻是陰性的,高級香火更是陰性更純,深得鬼類喜歡。
但是,頗大的“陳家棺材店”外麵,一隻陰鬼也沒有。因為那棺材店不僅賣棺材,還賣避鬼玉、桃木雕、符紙之類的陰陽器物,但不賣香火紙錢之類的,陰鬼們自是不敢靠近,也沒靠近的必要。
顯然,這一條街上就這麼一家賣棺材,生意獨一份,而且很不錯,正有一輛貨車在抬棺上車呢!
我馬上來到陳家棺材店,門臉雖小,但裏麵規模真心不小。各種品質的棺材都有,不下百口,口口係紅紮白,擺在黑布簾子後麵的大店堂裏,層層疊疊,如棺之林,燈光下很有氣勢。尋常人若見,也會忍不住後背冒冷氣。這陳家的生意果然做得大啊!
窄窄的卷簾門進去,收銀台那邊,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像是掌櫃,正在收一個中年女人的錢,女人眼都哭腫了。
那掌櫃的長相普通,也是個普通人,麵色冷肅,仿佛是見慣了太多的生離死別,職業性麻木了。他的身後一大排玻璃封裝貨櫃裏,琳琅滿目都是陰陽器物,明碼標價。有的器物一看還是行家貨,價錢標得也高,果然是做大專賣,普通香火紙錢都不賣。
甚至,我還看以了一支標價1400萬的紅符鏢,單獨放在貨櫃中間,玻璃門上還上了鎖。這符鏢雖然不及我腰上的紅符鏢紋路精美流暢,但一看也是火離木為原鏢,由高手繪製而成,若是陰陽高手使用,對付鬼王甚至鬼皇也沒問題。不過,看那玻璃門上的鎖頭都鏽了,顯然這符擺了很久也沒賣出去,主要是標價高了。在我看來,但也值個五六百萬吧?
見店內如此,我心慰然。趙越正說過,他爸的業務都挺高級,不為普通人知曉的。也許,在雲山縣城裏,隻有陳家這樣的鬼市大戶能知道趙家所居之處吧?那些小攤小店的,我也不用去打聽了。
掌櫃一見我,多瞅了一眼,麻木的臉上多了絲不屑,問了一句“買啥?”,便又用點鈔機在那裏嘩嘩地數著錢。
我還是湊上前去,笑道:“叔,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不買東西,我是想向您打聽一下趙永剛……”
“不買東西就出去!”掌櫃的看也不看我,直接冷聲打斷我的話。他將數好的錢放進了抽屜裏,然後無視我,直接對中年婦女說:“你回去吧,節哀。棺材一會兒就送過去。”
這掌櫃的實在是顯得太硬氣,店大欺客的感覺,特別又是我這種少年窮客。旁邊的中年婦女看了我一眼,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就出門離去了。
我有些尷尬,望了望外麵,又堆著笑扭頭想再厚臉皮問一下。可突然間脖子一僵,扭不動,僵住了,笑容也頓時僵在臉上,心裏莫名的恐慌漫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