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馭屍道人!這老禿驢什麼時候跟著我的?我怎麼沒有發現?媳婦大人怎麼了,居然也不提前預警一個?
馭屍道人就站在離店門不到三米的地方,隨時都能走進店裏來。他依然淋著雨,禿頂皮膚在雨水下發著淡青的光亮,周邊縷縷青幽黑發垂到脖子處,蒼白憔悴的臉上帶著邪異的笑容,不眨眼地看著我。
瘦竹竿的身形在秋風裏仿佛要倒掉似的,可這馭屍道人絕對是入道初化階段的高手。若他的青幽黑發在沒有雨水的情況下也自然擰成縷子一條條,那又是入道中階的水準,若是再進一步,那將是披肩的縷子黑發,是為入道高階,要向悟道進發了。
可現在,就這麼一個入道期的馭屍道人,我真是拿他沒辦法。就連那麻木冷心腸的掌櫃,見我神色有異,扭頭一望見他,頓時白臉都嚇綠了,結結巴巴道:“駱……駱駱前輩,您……您來了?”
說著,掌櫃還情不自禁朝著那邊的棺材林看了一眼。
馭屍道人輕輕地點了點頭,無視了掌櫃,直盯著我,朝店裏走來。店門本來就有點窄,搞得我有些心懼,根本是不敢硬往外走,嚇得連連向店子後堂倒退,右手已往腰上摸了,實在不行,這特麼得拚命啊!
掌櫃嚇得身子顫抖著,雙手撐在櫃台麵子上,仿佛都快站不住了。
馭屍道人很快跳進店門來,枯枝般的右手向上一伸,“哐嚓”一聲拉下了那道窄窄的卷簾門。那門關上的聲音也太響了,嚇得我身子抖了抖,而掌櫃當場就癱到櫃台後麵。
這動靜也實在太大了點。那邊剛剛搬完第一具棺材的四個夥計正打算抬第二具,一聽動靜就奔過來了。他們個個膀大腰圓,顯然也不認識馭屍道人,為首一人衝著馭屍道人破口就罵:“哪裏來的禿驢雜毛?滾出去!”
掌櫃的嚇得在櫃台後麵叫了聲“小黃”,兩手伸出台麵來,連連擺動著,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似乎也是不敢說,隻能打手勢。
可那小黃也是個愣頭青,見馭屍道人跟個病秧子似的,一邊衝一邊吼:“表叔,你是說不要鬧事嗎?咱怕過誰?”
說完之時,小黃已帶著三個夥計近身馭屍道人了,他已是領頭羊,揮拳之勢擺出。
我特麼退得離著馭屍道人還有五米的樣子,見狀就知道小黃這家夥作死了。但到底我心善啊,吼道:“快退開,別找死!”
可我的話說了等於白說,馭屍道人已經行動了。他發出一聲陰慘的怪笑,猛抬右手,寒光一閃,一巴掌切向小黃的脖子。他的速度太快了,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小黃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頭顱竟被切掉,滾地,“骨骨骨”地竟特麼滾到老子麵前,兩顆瞪大的眼珠子衝著我,嘴裏竟然還罵了句:“他#媽#的……”
然後,小黃的嘴動不了,瞳孔擴散。我嚇得連連倒退,身上汗毛倒豎。眼前,小黃無頭的屍體血箭朝天爆噴三米多高,怔怔地保持著前衝揮拳的姿勢。
小黃屍體麵前不到一米處,馭屍道人就站在那裏沒動,鮮血噴空又朝他當頭而下,落在他的身上,那禿驢形像更是恐怖如地獄修羅。不知什麼時候,馭屍道人的右手上多了一把五寸長的短刀,燈光下刀身雪亮,隻是鮮血滴滴砸上,順鋒而落。
掌櫃的竟然剛才還是撐出頭來看了一眼,但那一刻已是麵如死灰,雙眼瞪大,身子僵硬,然後徹底癱倒在地。
三個夥計衝在小黃後麵,當場嚇傻了,其中兩人癱倒在地,尿了褲子。第三人倒是機靈點,拔腿往後跑,朝我衝來,結果一腳踩在小黃的頭顱上,當場摔過去,頭磕在棺材上,暈了過去。
那邊,小黃屍體血噴很快結束,轟然向前倒地,馭屍道人冷笑著避開了。屍體條件性地抽#搐著,平整的脖腔切口處,依然血湧,空氣裏血腥濃烈刺鼻。這場麵實在駭人驚魂,店內的氣氛讓人無比壓抑,喘不氣來。
馭屍道人左手一抹臉上的血,更抹得臉上全是血,樣子森然恐怖。他卻變#態地伸出發青的長舌頭一舔嘴邊的血,衝著我怪嘎嘎地笑著走來。
這禿驢馭屍道人道行深就不說了,連自身凡體的武力值也這麼驚人,竟如此變#態凶殘!我嚇得心髒都要炸了,轉身朝著後堂狂奔而去。後堂那裏有門的,應該是夥計們的宿舍,必然是有後門的。
天啊天啊,爺爺自我六歲起,天天早上讓我瘋狂爬安義村後麵的黑馬山,每天都三個來回,累得像狗。他真不像親孫子一樣給我魔鬼訓練,練就了我強悍的腿部爆發力和絕對速度,可這竟然是用來逃命的嗎?事到如今,張野花成苦逼的張跑跑了。
“活死人,想走嗎?”馭屍道人聲音像寒冷的刀子,沙啞又刺耳,充滿了嘲虐的味道。
話音之間,夾雜著一陣刺耳的鈴聲。不好,馭屍紫金鈴的聲音,這是在幹擾我本就極弱的天、地、人三魂,連神魄也在腦子裏震顫起來,心魄更是像要爆炸似的,真特麼三魂七魄都難安了。
我腦子裏像是炸開了鍋,似乎腦海就是一團漿糊,昏昏沉沉的,隻在潛意識的求生欲望在爆發,心魄在爆裂的邊緣作著最後的殊死爆發,支撐著我奪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