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完首映後,莉姐一直沉浸在悲傷中,跟我上了車後,還一直眼淚漣漣地,撇著小嘴說:“難受死了,好難過,導演怎麼可以拍得這麼悲慘呢,為什麼要把我家貝貝寫得那麼讓人心疼呢,傷心!”我微微一笑望著她,然後手把她摟在懷裏說:“寶貝,傻瓜,那是電影,是人家編的,我哪天讓那導演給拍個好點的結局!開心點,乖!”“不,就傷心,就難過,就不開心!”她很任性地竟然輕輕地跺起腳來。
我離開她,然後一手打方向盤,一手揉著她的頭發說:“給你把刀你還能把那個導演殺了?”“你壞蛋,還一直笑,一點不疼貝貝!”我一笑說:“得了吧,我比你疼她!”“混蛋,你不許比我疼她,她是我的,是我的小寶貝!”莉姐神氣地說,我知道她那天整天都是為貝貝感到開心的。
我說:“好好好,隻準你疼她,全中國人民都不許喜歡她,你敢對媒體這樣說,明天就有人砸咱家玻璃!”她聽了我的話立刻笑了,捶打了下我的胳膊說:“你真貧!”我開著車,點了根煙,不停地把煙灰抖出窗外,目光望著前方,外麵的陽光很刺眼,我看著那些人流,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多前的景象中去,我又看到了那些可惡的人,他們又籠罩在這個城市的上空。
莉姐撥了貝貝的電話,我聽到貝貝開心地說:“姐,我演得怎麼樣,快說,說心裏話,不許安慰我!”貝貝說得很迅速。
莉姐還撒嬌地說:“我好難受,好看得不得了,但姐這心裏就難受,難受,就是難受,你個壞丫頭誰讓你演得那麼好的,跟真的似的,我都哭了很久的,你個小丫頭,宣傳後回來安慰安慰我!”貝貝在電話裏咯咯地笑著說:“姐姐啊,你傻,那是戲劇,悲劇的美在於它啟迪了人們,讓人們有所感觸,而不是真的要讓人們為之難過,懂嗎?誰也沒死去啊!”莉姐“嗯”了聲,然後竟然跟女兒撒嬌地說:“貝貝,我最近老想你的,你早點回來,你再不回來,我頭發都白了!”“哎,我的好姐姐,劉顏不疼你嗎?我好好教訓他,是不是功夫退步了啊,嗬嗬!”貝貝說。
我歪頭一笑。
莉姐笑著說道:“哎,你這個壞丫頭,可不許跟我沒大沒小的,小壞蛋,都學會流氓了!”“我都二十多歲了啊,不過啊——姐,我一時還回不去,《洛蘭》要去國外參加電影節,導演說我們會拿獎,我們要去做宣傳,如果我獲獎了,我就可以高枕無憂地孝敬你老了!”貝貝解釋地說。
莉姐畢竟是希望女兒有出息的,她忙笑著說:“嗯,寶貝,你好好的,真好,你到那邊好好地表現,爭取拿個大獎回來,到時候你要什麼姐給你什麼,要吃姐肉都行!”她開心地說著。
我回了句,我說:“哎,吃你肉,我可不同意啊,你別巴結討好都不跟我打報告好不好?”貝貝聽到了我的聲音,忙說:“哥哥啊,你在啊,我演得好不好嘛,你快說!”莉姐把電話拿到我嘴邊,我猶豫了會兒,她急著說:“好不好啊,快說嘛!”我回了句:“perfect!”我說得很重,她立刻就開心了,然後說:“你聽著啊,好好照顧我姐,我回去要是看到她瘦了啊,臉色不好啊,怎麼著了,拿你小子試問!”我微微地笑,莉姐拿過電話就說:“哎,我說你這個丫頭,那個感謝詞,為什麼最後說他啊,你為什麼不最後說姐,你不疼姐,姐不開心!”貝貝又笑著安慰了莉姐,莉姐才肯罷休,那天莉姐真的在有成就的女兒麵前成了一個會撒嬌的孩子。
我想那種感情隻有母親看著子女有成績的時候,才會深有體會吧!
車子在路上行駛著,我突然陷入了沉思,我是被莉姐的話打斷的,她捏了捏我的胳膊說:“怎麼了,看到路上美女了?”我忙回頭說:“哦,沒呢,橫江哪有什麼美女啊?”“就是,美女在你身邊坐著呢,你不往這邊看當然看不到了!”她都學會了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