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誌剛剛開了個不到一個月的店鋪,賣些油鹽醬醋,香燭火柴,甜糖點心一些日用東西。
灰色磚頭搭起高一米的櫃台,台麵是一些砂漿和著水泥做的。光滑的很。櫃台裏麵放上幾口大缸,缸裏分別裝著醬油,老醋,酒水,還有鹽巴。
鹽巴缸的上邊吊墜著一杆盤秤,那是夥計為了方便買鹽自己吊上去的。
靠牆放著張木作的方格,好多要賣的東西都碼在裏麵,裝得滿滿的。
年輕的夥計,很勤快。一大早就把櫃台收拾的幹幹淨淨的,讓掌櫃的沒話可說的。
門剛開,就來了不少客人。都是鎮子上的街坊。鎮子不大,不到百十戶人家。開店坐鋪的也就那麼幾家人。
稍熟悉的人進店時總要先和曾誌點點頭打聲招呼。尊他一聲:掌櫃的,你好。
曾誌在鎮上,很會做生意。但凡誰家有紅白之事。他都要拿上幾個錢去湊份子。為以後的生意鋪好路。
好多要進的貨物,曾誌在兩個月前都找好了上家。李家的鹽巴,張莊的醋,還有陳圩的酒;曾誌都和人家掌櫃的談好了價碼。店裏的貨一旦賣完,隻要店裏的夥計趕上馬車就可以拖拉來。無需再親自來回跑。
曾誌離開家來到離家六十裏地的鎮子上來開鋪子。純屬是為了打發農閑季節的空閑時間。
今天比較清閑點,要是趕上每月的一、三、六、九的日子,那就會忙的連飯都顧不上吃。會累的四個夥計一個個撅著嘴巴。抱怨餓肚子,趕上那個時候,曾誌就會安慰他們:這個月給發獎金。
曾誌洗過臉後,按照昨天晚上的安排。每個夥計都各自去幹自己的活了。店裏隻留一個夥計小丁照顧。
等到曾誌在不遠處的飯店吃了點燒餅夾著油條,順便給小丁也捎了點過來。小丁一個人趴在櫃台上吃起了東西。
天有點陰沉沉的。看來太陽還得一會才能出來。要在平時愛來店裏玩紙牌的人,早就該到了。看看老式鍾表還沒到七點。曾誌拉過躺椅眯著眼睛想假寐片刻。
剛剛迷了一小會,夥計小丁嘴裏嚼著燒餅沒來得咽下去的樣子:東家,東家。
曾誌眯著眼應著:幹嘛?
幫我拿點東西給人家。夥計小丁嘟囔著。
曾誌趕忙從躺椅上起來。
一身著素的年青小婦人站在櫃台外麵‘’看年紀也隻有二十來歲。頭上頂著一方白色紗巾,看樣子仍然在服孝的人。
“請問您需要點什麼?”曾誌看著麵似白玉的婦人,客氣地問道。
“我想買兩斤小孩子能吃的點心。”婦人幽幽地說。
曾誌趕忙向她推薦了酥餅,那是一種入口即化的奶油食品。婦人需要二斤。曾誌稱好二斤點心,用紙包好。然後遞上,小婦人遞上要付的錢。
小婦人點頭謝過,提上包好的點心,轉身而去。
等到晚上店裏關門後,曾誌按照慣例都要清點一下一天的收入。
夥計在櫃台上點上兩根燭台,搬上盛錢的木盒。小丁開始點數鈔票。數著數著,發現盒子裏鈔票上有好多紙灰。嘴裏嘀咕著:哪來這個東西。
開始都沒注意,等到數完了,小丁抖著盒底問:東家,你今天什麼時候燒紙了,都弄到錢盒子了,不怕點著鈔票啊?
曾誌看了看小丁: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燒紙了?
小丁抖著盒子,把底部掀給東家看:要不,你看看。昨天我整的幹淨的。
你再打掃幹淨不就行了嘛。曾誌很不耐煩。小夥計有點太磨嘰。多大點事。
等到第三天的傍晚。曾誌看天色已晚,正打算吩咐夥計關門。那個一身穿著白色素服的小婦人又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