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水上漂(2 / 2)

我有功勞嗎?

沒有。

我反駁了幾句,說又不是我打的你,你衝我吼幹什麼?

師父氣得吐血了。

我忍氣吞聲的陪著師父,當我們二人相處的時候,才發現師父的個人生活是多麼的枯燥。他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之外就是念經。

我忍不住問師父:“想她嗎?”

“想。”

師父回答很幹脆,我很意外,也很興奮。

“師父您想誰?”

“想普天之下受苦之人。”

水上漂的境界就是高。

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月,師父的病情有所好轉,其實我知道師父根本死不了,住醫院也就是走一個程序而已。金蟬子轉世的人物能隨隨便便死了嗎?閻王爺答應收,如來還不答應哩!

出院之後師父哪也不去,就在醫院附近找了一個山頭住了下來。我知道他是在等大師兄,大師兄可是他親手從五行山下救出來的,這點大師兄不得不承認,必須感師父的恩。

天隨人願,大師兄回來了,穿著金燦燦的鎧甲,扛著金箍棒,樣子還是那麼拽。二師弟回來的時候足足胖了一百多斤,看來花果山的水土還是很養豬啊!

二師弟在師父麵前請功:“師父,您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心思把大師兄從花果山寶座上請了下來。本來這隻孤拐臉的猴子是不打算來的,辛虧我老豬伶牙俐齒舌燦蓮花,終於把大師兄說得心動了。您猜我怎麼說的?我說師父一日不見大師兄,日漸消瘦,連褲腰帶都顯得越來越長了,本來一天能吃三碗米飯,現在隻能吃一粒米了。師父每天夜裏都念叨著大師兄的名字,甚至做噩夢了還高呼齊天大聖的名號……”

二師弟把請大師兄這件事情說得花天墜地,好像大師兄不是真的自己要來,是被他背過來的一樣。可我不說破,這的的確確是二師弟的功勞。

大師兄來了之後我才明白之前來的不是真的大師兄,是那個假的把師父給打了,真的原來一直都和八戒在花果山。不過後來聽八戒說,假的也去了花果山了,但是八戒沒認出來。假的大師兄對八戒說,你媳婦翠蘭現在不想你了,天天在家相親呢,門口等著相親的隊伍都從高老莊排到高老縣了。

二師弟聽了之後三天沒吃飯,拿出那個手絹幾次狠心想扔掉。

沙師弟回來之後大師兄問師父的病情怎麼樣,沙師弟說頭疼的病不知道有沒有治好,師父的痔瘡反正是根除了。大師兄問起假孫悟空的去向,沙師弟又一次雲裏霧裏不知所以然。大師兄氣得要打沙師弟,結果看見師父走過來,沒動手。

大師兄其實是很愛師父的,隻不過大師兄也不是那種善於表達的猴子。大師兄特別能照顧師父的心情,我們卻不能,想一想之後覺得我們在這方麵做得有所欠缺。

大師兄和假大師兄去各地找人理論的時候,師父一個人茶飯不思。他好像是在擔心大師兄吧,之前為了區分真假大師兄,他把緊箍咒念了三個多小時,嘴皮子都念破了。

終於,大師兄回來了,他說佛祖區分出來了真假美猴王,原來那個假的其實是六耳獼猴。大師兄回來之後二師弟立即找到大師兄問:“翠蘭真的在家裏相親嗎?”

“沒有,她心裏一直有你。”

我知道,大師兄這一次又撒謊了。大師兄撒謊的時候,眼珠子就會轉動,這一次他的眼珠子轉得像風扇一樣。

我偷偷的寫了一封信,模仿著翠蘭嫂子的語氣寫的。翠蘭嫂子人很漂亮,說話嬌滴滴的,我模仿得並不像,但像與不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二師弟開心。

二師弟拿著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用那個手絹把信包了起來,又請大師兄變了一個防水的布袋把信和手絹包裹得裏三層外三層,最後塞到了自己的汗衫裏。

啟程的時候,師父突然問大師兄:“頭還疼嗎?”

“不疼了。”大師兄摸了摸自己頭上那根快把他的腦袋勒成葫蘆形狀的金箍,“我去前麵給您探路。”他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前麵。

“其實很疼的。”二師弟說,“隻是他嘴上不說而已,怕師父擔心。”